翌日清晨,天光大亮雾气消散。
阳光透过凌花琉璃窗折射细碎的光点跳动映射在帷幔上。
金丝楠木高几上放着紫藤镂空青花瓶,地面上铺着龟背如意花样的绒毯。
沈昭迷蒙揉眼伸个懒腰,猛的坐起身“秋月,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哥儿,巳时初了。”秋月走至床边,掀起床边软烟罗帷幔轻声回道。
秋香端来水,侍候沈昭洗漱。
沈昭洗漱完毕后,沈昭换了一身月白色底祥云织金锦长衫。
“母亲今日身体如何了?”沈昭虽来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心中时常想这是自已做的梦还是真的呢。
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真实和虚幻的界限在哪里?又是怎么判定的呢?还是自已疯了,和一群纸片人生活在一起是自已幻想出来的。
在陌生的朝代连历史上都没有记载的朝代上活着。
“夫人身体大好了,只是心里时常记挂这哥儿,您得空该去看看的。”一旁的嬷嬷试探的道。
“晚间便去母亲院里吃吧,把我前日在凌云阁买的琉璃佛珠 琉璃花瓶 再选几颗名贵药材用锦盒包好,稍后我去访友。”沈昭神情冷淡。
“公子,门房来报六部郎中家的哥儿沈昭前来拜会,可要回了?”星云推门走进。
今日天气回暖,屋里地龙依然烧的正旺屋中染着的熏香随着热气蒸腾仿佛能醉了人,丫头们站在房中额头鼻尖上都冒出细密的汗水。
林恒声音虚弱,双唇毫无血色越发显得眉心的痣妖艳似要滴血一般。
“请进前厅,我稍后就去。”林恒支起身子,一旁星月看了连忙上前扶起
“哥儿本就身子不好,和他也无甚交情,不若奴去回了他?”星月满眼担忧,平日里公子鲜少出门,前两日去了威武将军府回来受了寒到现在都没有好,这时候来求见不是平白磋磨人吗。
“无碍,请进来吧,我也不能整日歪在床上。”林恒笑着摇头。
“我看公子就是心肠好,满盛京独一份了。”星月话虽说的戏谑,却也还是出门应客。
沈昭坐在前厅细细打量,屋中没什么值钱摆件,东西也少的很,主桌两旁的红山木高脚椅,堂屋两侧也是一样的椅子一边一套,寡淡得很。
沈昭摇头失笑。
林恒从里屋一出来边看他笑好奇道“我这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沈昭抬眼入目的便是林恒苍白的脸,心想当真是病弱美人了。虽即捏着衣角,一脸茫然无措“我在想着屋里若是挂个 《明镜高悬》的匾便可以升堂了
闻言林恒笑的呛咳不止,以袖掩唇喉头一阵腥甜。
林恒硬生生咽了下去,以防吓到沈昭。却不料衣袖上粘了血迹被沈昭看到。
“林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沈昭双眼含泪蹙眉紧张地问。
林恒坐下,沈昭拿起茶壶倒了满满一杯“漱漱口吧。”
星月急忙捧来痰盂在旁侧候着。
林恒执起茶杯含了一口“无碍的,自小就这样,娘胎里带着的。”
林恒看沈昭实在是紧张便笑着解释道。
“恰好我今日带了百年人参灵芝,林哥哥您让您父亲看看怎么用合适。”沈昭又急忙道。
“怎得送这么重得礼?”林恒诧异,总不能是因为自已父亲出身太医院就送药材吧。
“我今日特来感谢林哥哥那日在宴席上仗义执言的。”沈昭低头脸颊耳垂都红透了看着窘迫的紧。
其实是憋气憋出来的,沈昭恶劣的想这林美人是对谁都这么好吗?
林恒笑得温柔,屋中暖意融融,里屋熏的安息香在两人中间随呼吸漂浮氤氲。
“林哥哥熏得什么香,我竟辨不出?”沈昭若有所思,这安息香有开窍,行定血之效,可看林美人,气息不稳,身体虚弱方才都咳出血了,哪还用到舒筋活络的熏香?
“前几日宴席上,叶家姐姐叶昙花送的。”林恒笑着说道“说是这香正合我用呢,我这几日用着还好,沈哥儿可要带回去些?”
“那便谢过林哥哥了。”沈昭笑得欢喜。
想来这林太医对香了解不深了,就这副病怏怏的身体还用活络?也不出声提醒,隔岸观火就当看戏了。送给我一些也算是给你延长寿命了。
沈昭回东厢看过母亲后,回屋若有所思,这好端端的叶昙为何送林恒催命的东西呢?
“公子这香可要熏上?”秋香询问。
“不必了收起来就可。”沈昭满目嫌弃,就这香也拿得出手。
秋香疑惑,公子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且说叶瑾萱这边送去林府的拜帖有了回应,便收拾妥当东西,坐着马车去了林府。
“今日怎的叶夫郎亲自来了。”林恒母亲林张氏满面笑容打趣道。
“听闻你这院子梅花今年开的格外好好看呢,我这特来看看和我院里的有何不同。”叶瑾萱上前笑道。
“快快进屋,家里正好有雨前龙井,都说你煎茶一绝,我也见识见识。”林张氏笑道,心中约么知道叶易轩
两人进屋叶瑾萱和林张氏寒暄了一会,便满脸为难的道:“今日除了赏梅,还有一件正事要跟您商量。”
林张氏笑道:“哦?什么正事?”
叶瑾萱看了一眼林张氏,说道:“是我儿子陆骁,与恒哥儿年龄相仿,虽不爱言语却是个知道疼人的我想这他二人实是相配,不知您意下如何?”
林张氏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笑容:“这倒是件好事,不过婚姻大事,还得看恒哥儿的意思。”
叶瑾萱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也只是先来探探口风,若是恒哥儿有意,你使人来回我一声。到时我带陆骁亲自登门提亲。”
里屋轻咳断断续续,林张氏满眼担忧“哥儿,您这身子可如何是好啊,都怪为娘当时只顾着和王氏那贱妇置气,竟忘了还有你。”
林张氏满眼愤恨,以袖拭泪。
“都说了,陈年旧事母亲就莫要再为此伤怀了。若是气到身体可如何是好。”林恒无奈轻声安慰。
林张氏转头看向林恒,问道:“恒儿今日叶夫郎前来说是要给陆骁提亲,你觉得如何?”
林恒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叶瑾萱会突然提亲。他只在宴席上打过照面也没细看,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头说道:“母亲,我身子不好你是知道的,若是在他们家……”
林张氏气急“又说浑话?你这不是拿刀子剜娘的心头肉吗?”林张氏之一儿一哥儿,自从伤了身子都没能有孕了。
林张氏见林恒不语长叹口气,等你哥哥父亲回来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