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衡默了一瞬:“休息的经常睡到十一二点才起床。”
耿叶捂着嘴，笑得欢乐。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聊着天，时间就好像走得很快。
肖衡过来的时候下午三点多一点，不知不觉居然五点了。
他起身，往厨房走。
想起来什么，忍不住调侃:“我记得当初某些人夸耀自已厨艺不错来着。”
耿叶脸一红，索性他脸本来就红。
他狡辩:“工作太忙了。”
肖衡不想拆穿他，厨房新得跟没用过一样，各种厨具的保鲜膜都没有拆。
对于耿叶到底会不会做饭这件事，他保持存疑的态度。
耿叶强撑着病体，跟在他身后:“我真的会。不然，今天我来做。”
肖衡把他推回沙发，“行了，坐着吧。我是什么很恶毒的大反派吗？要病人做饭。”
耿叶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老实说，他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强撑着是怕肖衡无聊陪他逗趣罢了。
他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肖衡忙前忙后，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看了没一会儿，他歪倒在沙发上。
肖衡把最后的清蒸鱼装进盘子里，高高兴兴地喊:“开饭!”
耿叶以一个诡异的半歪在沙发上，正对着厨房的方向呼呼打鼾。
肖衡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笑意。
“唉，我是该叫醒你呢，还是让你继续睡呢？”肖衡弯腰，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子。
耿叶睫毛微微颤动，紧跟着眨眼，睡眼惺忪:“干嘛呀？”
像是在撒娇。
肖衡心都软了，“不干嘛，你接着睡。”
听到声音，耿叶瞬间清醒，颜神还是迷蒙的，“做好饭了？”
肖衡:“嗯。”
他扶着沙发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先吃饭。”
鼻子堵塞得难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任何作用。
生了病胃口不佳，耿叶虽然一个劲儿地夸赞这个菜好吃，那个菜也好吃，却没有吃多少到肚子里。
肖衡看不下去了，见他实在没有胃口，把他的碗夺过来。
耿叶边咳嗽边笑着说:“虐待病人了。”
肖衡拿了个空碗出来，盛了一碗排骨山药汤搁在他面前:“吃不下去不要硬吃，喝点汤。”
耿叶笑得力不从心，“你怎么这么好啊。”
他又想勾人，眼神痴痴缠缠地不肯收回来。
肖衡板得住脸:“毕竟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是要互相照顾，互相帮助。”
耿叶:“......”
他自顾自的地捧着碗喝汤，不想多说一句多余的话。
“把药吃了再睡。”肖衡仿佛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将耿叶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他躺在床上，鼻塞的鼻子这个时候好转一点，嫌弃地皱眉:“我要洗澡。”
肖衡:“不行。”
“我都臭了。”他难以接受。
肖衡作势在他身上嗅了嗅，安抚道:“没有，香着呢。”
耿叶笑得乐不可支，“你骗小孩呢？”
肖衡:“真的不能洗澡。”
耿叶也不是非要洗澡，他没那么讲究，但是捂了一身的汗，湿乎乎地粘在身上确实难受。
“我擦一擦可以吧。”他退而求其次。
肖衡抿着唇，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说:“先测一下体温。”
耿叶乖乖夹着体温计，眉间病恹恹的，更添一股虚弱乖顺之美。
“37度8。”他瞪着眼，低头一看，耿叶一直在看他，仿佛在等他下宣告判决书。
肖衡大手一挥:“快去快回。”
得到赦免指令的小叶子重新爬起来，走到浴室里。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坐在耿叶对床上，怕对方洗的太久，烧反上来。
他记得他小的时候有一次就是这样的，刚刚退烧就去洗澡，结果晚上又烧起来，给高女士又急又气。
耿叶看起来不像是会乖乖听话的人，他得时刻看着他。
不到十分钟，浴室门重新打开，耿叶果然信守承诺，连后脑勺的头发都没有湿。
行吧，这么看来，耿叶是值得信任的。
迷迷糊糊之间，耿叶恍然觉得自已好像疏忽了一件大事，而且是极其重要的大事。他悬着桩心事睡不着，脑子好像更热乎起来。
他不愿意想，但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什么事呢？
肖衡端了一杯温水走进来，他看见他，恍然大悟。
“喝杯温水再睡。”
耿叶拉着他的手，“我隔壁那间房是客卧，柜子里面的床单被罩。就是要辛苦你自已整理了。”
肖衡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吓了他一跳，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喝水。”
他就着肖衡的手喝了一杯水，这原是一幅温情的画面，此刻两人谁也没有心情欣赏。
耿叶从小到大身体都挺好，他不容易生病，又很注意健身，几乎没怎么生过病。但是像这种人，一旦生病，身体里的许多毛病就会接连暴露出来，仿佛商量好了一般。
肖衡一晚上没怎么合过眼，几乎要隔一个小时给他测一次体温，升升降降得给他累够呛。
他照顾着耿叶，忍不住想，小孩比大人磨人多了，高女士那个时候照顾他一定更累吧。
两点的时候耿叶突然体温持续升高，肖衡用了很多办法没能让温度降下来，一时间惊惧不已，打给了自已的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来得很快，他做了详细的检查，最后委婉地说:“让他这样病一回反而要好点。病人之前并不爱惜身体，有一点小问题就压下去，有一点小问题就压下去，所以才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拖不下去。如果强行压制，以后会爆发出更大的问题。”
肖衡送走私人医生，回来看见耿叶皱着眉。
这个人，在梦里也过得不高兴。
他把手掌放在耿叶额头上，轻轻唱着儿歌，这首唱完了唱那首，那首唱完了换另一首。
他一直以为这些记忆都淡忘了，原是被压在心底最深处，要用到的时候才会被翻出来。
第二天，耿叶退了烧，身体前所未有地精神。
他手摸到了某个东西，有热度的。他偏过头一看，是肖衡。
肖衡趴在床边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