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衡从更衣室出来，云韵像一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
“昨天约会怎么样啊？”她好奇地问。
肖衡内敛地将头一点:“她说还不赖。”
云韵: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幼儿园小朋友要表扬的感觉啊？
“不错哦，小伙子。”云韵口随心出。
肖衡绕过她，对她这句不走心的夸奖表示无感。
下班之后，肖衡自直接驱车前往海洋馆。两人约好在海洋馆门口见。
S市的海洋馆是国内最大的海洋馆之一，肖衡对这里的记忆还是它刚刚建立完成开放时，肖敏缠着他一起来过。
由于今天是工作日，所以海洋馆门口人不多。
“小月。”肖衡一眼看见等在门口的小月，她穿了一件绯色的挂脖长裙，外搭一件白色的毛绒针织长衫，整个人显得温柔典雅。
“让你等久了。”肖衡有些不好意思。
小月调皮地眨了眨眼，“是我离得比较近。”
肖衡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二十几岁要奔三的年纪，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牛仔裤和黑色外套，说他还是一个大学生也不为过。
“进去吧。”肖衡说。
两个人检票进去，从门口往里走100米，有一条海底之路。除了脚下的路，四周都是鱼群。
人走在其中，仿佛置身于海底世界。
小月看着鱼群，突然说:“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潜水。”
肖衡:“会比现在更壮观吗？”
她轻轻笑了一声:“会比现在更危险。”
“有一次潜水时，突然之间涌过来好几条水蛇。那时我才开始潜水，吓了一跳。”
肖衡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发现那是无法想象的。
他是一个按部就班长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体验过危险的运动。
他很好奇地问:“那你后来放弃了吗？”他猜没有。
果然，小月说:“被海水包围的感觉，很奇妙。水下的生命丰富多样，我有的时候会跟在鱼群的后面......”
肖衡有些向往，他看着小月，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与此同时，他内心突然有些窘迫。
小月毫无疑问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子，肖衡自已呢，其实是一个相当无趣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会得到一个勇敢的人的喜欢吗？
小月似乎注意到了肖衡的情绪，停顿了一秒，说:“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肖衡愣了一下，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好呀。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笨就好。”
小月:“怎么会，我也是学了很久才敢下水的。”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过了那段海底之路，海洋馆里人很少，他们可以近距离观看和拍照。
“是鲸鲨!”肖衡惊呼一声，鲸鲨畅游在玻璃水箱里，朝着他们的方向游过来。
有的人被鲸鲨吸引，而有的人被他吸引。
肖衡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凑到了玻璃柜前面，趴在玻璃箱上，看鲸鲨越来越近。
“好大。”他呢喃出声。
蓝色的幽光照亮了他的眼，他化身为虔诚的信徒，目光牢牢锁在鲸鲨身上。这一刻，他也像一个海底精灵。
肖衡突然回过头来，小月反应很快地看向鲸鲨，肖衡兴致勃勃地提议:“你要拍照吗？我可以帮忙。”
他说完，小月几乎是在瞬间想起某交友软件上的照片，顿觉肖衡这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
“好吧。”小月不忍心拒绝肖衡。
肖衡高兴地保证:“我很会拍照的，放心，一定给你拍得很好看。”
希望吧!
她虽然也不在乎照片这件事，但如果肖衡把她拍得很丑，那她.....勉强不生气吧。
肖衡给她拍照没有多余的指示，他只是自已找了角度。
没几分钟，肖衡:“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小月把手机接过去一看，出乎意料的，他把她拍得很美。
光影交错之间，鲸鲨静悄悄地游到她头顶，她在看镜头，鲸鲨也在看镜头。
她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酸涩难言。
“拍得真好。”小月仔细看完每一张照片，他真的把她拍得很好。
肖衡有些不好意思，腼腆一笑:“你觉得喜欢就好。”
她突然有些难过，如果她确实是一个女孩子，那就太好了。
肖衡不知道为什么，小月好像没有之前开心了。
是因为他拍得不好看？
小月只是不好意思说？
小月垂眸，很认真地看着肖衡，声音轻柔:“我很喜欢。”
扑通扑通，心跳得好快啊！
“我们往前走吧。”肖衡说。
小月在后面无声地笑了，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亲爱的，这里有企鹅耶。”一个女生拉着她男朋友擦过肖衡身边。
“对不起啊。”男生撞到了小月，看也没看，撂下一句话就继续走。
“等一下。”肖衡有些生气。
男生停下来。
“是你!”他看着小月，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还有些嫌弃。
什么情况？
肖衡看看小月，小月回看他，显然也不知道。
他女朋友后知后觉:“亲爱的，你们......认识？”
男生松开手，看着肖衡，“兄弟，你是她男朋友？”
肖衡:“......”
男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的往下说:“那你可得小心点了，可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肖衡:“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吧？”
他冷着脸，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男生本来还想说什么，一看他这样，讪讪一笑:“我是好心提醒你。”
“我不需要。你刚才撞到她了，向她道歉。”
小月突然不想再和肖衡接触了。
他大概不知道，他的脸色难看得要死，气势逼人。
那男生和他对峙了两三秒，语速很快地:“对不起。”
走的时候愤恨地说:“舔狗。”
肖衡抿着唇，看了小月一眼。
小月:“我想回去了。”
肖衡先是愣怔片刻，然后才说:“好。”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如果他再不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小月了。
他斟酌着用词:“我不相信他说的话。”
小月心情很差，不是因为那被人诋毁，是另一种复杂的，被他统统压下去的心情，连带着她话也不肯好好说:“他说什么了吗？”
声音冷冻。
肖衡咬着唇，“没有。”
他......不是那个意思。
小月就是故意的，故意刺他，故意对他发脾气，故意误会，故意不好好说话。
她更希望，肖衡能听进去那些话，然后转身就走。
他怎么能，一点不介意地维护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