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无路，往后无门。
贺岁安躺在通铺上，望着头顶黑洞洞的天花板失神，她的左侧空荡荡的，侧身便能看到另一边的巴东。
她向右边转身，赵宣已经呼呼大睡。
她伸出手掌，看着五指，如同弹指棉花，无形之线的另一端，文仪猛地睁开双眼，她的手指抽动，俨然已经接收到信息。
“助我，看住石载明，小心，小心。”
如果一定要有人看住石载明，那这个人选除了文仪不会有更适合的，贺岁安阂上双眼，身体已然不动，思绪却纷纷扰扰，难以中断，往后必定有更大的事情在等着她，她必须早做准备。
……
文仪一连盯了数十日，始终无法完全掌握石载明的行踪。
她将信息转送贺岁安，在得到贺岁安的答复之后，即刻解除了对石载明的监视。
只是等她离开不久，石载明从树后出来，站在了她所刚才站着的地方，而巴东远远的站在外边，神色森然。
“老大，要不要我去杀了她。”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还想怎么杀她？”
巴东语塞，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也不会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石载明收回视线，说：“随便她吧，反正她也不可能找到。”
“或许……也可以把她一同抓来……刚好我们还差一点就……”
“没用了，”石载明打断他，“现在光靠抓她们已经得不到一点魂人泪了。”
“难道又只能去找黑婆？”
“她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支付不起了。”
“可恶，”巴东恶狠狠道，“难道就只能这样了。”
夜色沉沉，树影重重，石载明透过不明显的月光凝视着文仪离去的路线，一个想法跃上心头。
“抓了那么多鬼，也不在乎多抓几个人，只不过我们的计划要早些提上日程了。”
………………
“我们就真的不去找他吗？”赵宣往脸上泼水，这问题憋在他心里，时间越久越是折磨。
“找他做什么？”作为曾经的对手，虽然受过他几天恩惠，但能远离自然还是远离对人身安全更有保障。
“不是啊，他不是你朋友吗？”
贺岁安抬眼看他，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的，她们是朋友。
他喋喋不休：“你看他那个小身板，除了个头高点，剩下全是皮肉骨头，看他过副本的表现，应该还是个新手，你就不怕他在这个副本里……”
贺岁安蹲在地上，因为时间还早，还有一部分人没有起床，所以面具也懒懒散散的挂在脖子上，她说：“我不怕。”
“额。”赵宣哽噎，大惊失色，“你就这么对待你朋友的吗？”
贺岁安猛地直起身，她附身过去，眉眼之中带着一股压迫与戏谑：“是啊，我会那么对他，自然也会那么对你。”
“欸！”
“哐！”
赵宣还停留在诧异之中，贺岁安已经抽身，将面具重新戴上。
矮屋被打开，石载明、巴东从门里走出。
洗脸只是作为人的习惯，但作为天残地缺，她们的身躯已经不会受到污染。
纪雨青朝贺岁安摆手，径直走向她：“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贺岁安顺从接受，如果能让自已省点事，她不介意麻烦别人。
石载明如同审视一般扫过纪雨青与贺岁安，但或许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他并未
……
纪雨青将拐杖递还给贺岁安，让她支撑着站立。
众人也回到了各自的阵脚，准备新一轮的启动，但陆栖然不在，这个阵法少了一个启动的力量。
少了一个人，就需要其他的力量去替代，石载明手中有一颗与贺岁安掌心中十分相似的珠子，她猜想那就是第一个副本世界，他所得到的奖励。
“开始吧。 ”石载明指挥道。
贺岁安一如既往，手握避水珠，她合上双眸，感受阵法的力量，避水珠在她指尖微微发烫，她的脖颈却感受道一股难以言明的霜寒。
“嗯？你还醒着？”石载明有些诧异贺岁安能躲开，他的能力在不同副本之中得到净化，已经渐渐有了向言灵发展的趋势，譬如方才，他就是靠言灵点水成冰，将冰锥悬在她的头骨，不料却被躲开了。
但他一击不中，又添一击。
“冰锥！”冰锥从四面八方而来，四种空气中的水蒸气凝成尖锐的冰刃，将贺岁安周身封锁。
贺岁安反手抽出长剑，变剑为鞭，锋利的剑鞭如同捕食的毒蛇，将她面前的冰锥吞噬殆尽，冰锥被重物捶打，破成碎片，最终融进土壤，重新化为泥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