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本本子合二为一，从外观上却完全看不出有二次撕毁的痕迹，
贺岁安沉思片刻，将前半本翻到最后一页，摊开推到文秀的面前，文秀原先有些疑惑，直到看清楚字迹，眼角轻轻耸动，她听到贺岁安问她。
“你知道，他在这之后做了什么吗？”
文秀眼帘微颤，暗含轻盈露珠。
她回答：“我，知道。”
自愿取出的魂人泪不会伤害所属者的灵魂，所以大部分的鬼怪都会在固定的日子将其从额心取出。
这样东西对他们大部分鬼来说都没有用处，也就偶尔遇到黑婆时可以用来交换一些物件，但黑婆的心很黑，胃口也大，和她多次交换，所需支付的代价也会越来越多，通常她也不会直接满足众鬼的要求，而是用一种勉强可满足的物品替代，等众鬼反应过来，再次进行交换时，他们已经在无形之中付出了更多的东西。
之前与程章同行的玩家也陷入了她的这种计谋当中，以至于在无穷无尽被满足的欲望之中，变得沟壑难填，不择手段。
程章又重新敲遍了所有鬼怪的屋子，但他们也已人人自危，对作为“人”的他毫无信任。
“想要吗？”恰在此时，黑婆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她说，“我这什么都有。”
死气如同迷糊一般笼罩在她的周身，程章乍然跳起，被突然出现的黑婆吓的一个激灵。
“我不会再和你换的，你要的东西太贵，我给不起。”他直言拒绝，交换良心的代价太大，他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和他交换，他已经交换过一次，失去的那一点良心意味着什么，他还不太明白，但看到玩家的行为，他模糊的感觉到用它来交换东西不是一个良好发展的事情。
“不要拒绝的那么快嘛？”嘶哑难听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仿佛诱人发错的魔鬼，“这次不需要你给我良心，我只需要一点别的东西。”
程章转身就走，他捂住耳朵，多听一句都觉得要完蛋。
黑婆却也紧追这不放。
“你不是需要魂人泪吗？我有，和我交换，我能给的东西你无穷无尽。”
“你不是要救文秀吗？”她终于明白这样是不可能让程章回头，她停了下来，声音如雷，“没有魂人泪，你救不了她。”
前面的身影顿住，她继续道：“她的那份被你用了，文家其他姐妹的也都送出去了，你若还想救她，除了我，你找不到其他人了。”
“我可以去找别人。”程章已经看出她满口谎言。
“别人？你的那些同伴？”她噗嗤一笑，“他们就快要结束了，怎么可能还会帮你？”
“这是什么意思？”
她状作惊讶：“你还不知道吗？他们已经集齐了所有东西，再过几天就能离开这里了。”
“集齐了？这不可能！”
按照一月一瓶的次数，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就收集到足够数量的魂人泪。
“真的不可能吗？他们在做的事情，你不是也猜到了吗？”
“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程章横眉冷对。
“哈哈。”她大笑，却又猛地拉下脸，“你说的也没错，只是你现在不要，之后会有你来求我的时候。”
……
“他最后还是找黑婆了吗？”赵宣左看看右看看，文秀讲故事的节奏太慢，他忍不住打断，“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文秀咧嘴笑了笑，但又因为接下来提到的事情而垂下眼眸：“他找了，所以我在那一次病痛中活了下来。”
“他用什么交换的？难道还是良心？”
“不，黑婆只要了一株草。”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他求她吗？”
“我曾经也不明白，但我现在明白了她的高明。”
“明白什么？”
“用一株草，挑起玩家之间的矛盾。”她说，“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将事情搅乱，让所以人都不能离开这里。”
“如果是这样，她的目的是什么？”贺岁安问道。
“我不知道。”文秀垂下了头，“我猜不出。”
“但我的怀疑是又理由的，在他与黑婆交换后的不久，他将汤药给我送来之后，他就因为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珍贵的物品而被玩家抓捕。”
“我不相信这其中……”她忍不住咳嗽，视线扫过各个角落的窗户，她将声音放得很轻，“这其中一定有她的手笔。”
“在后来，他被关进山洞，只在他们需要时被放出来与黑婆进行交易，那个时候黑婆仍不忘引诱他，跟他说，她那用可以帮他逃脱的道具。”
“但代价是——一点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