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缸看着不多,但贺岁安数了一下,需要整整1000碗才能将其舀干净,但要投胎的鬼还有很多,即使加上她们七人也无法将她们全部送走。
“好了,都走吧,今天的汤就那么多,赶着投胎的明天早点过来。”孟婆收拾好瓢碗,开始催鬼离开,那些鬼不情不愿的,架不住对老婆婆的恐惧,还是走了。
赵宣看着散开的白衣群鬼,吐槽:“这地方可真够大的,那么多鬼都能住得下,不过,我们晚上住哪里?”
他还真问到关键的问题上了,虽然这底下黑糊糊的,除了一轮圆月分不清昼日,但她们是人,是人总是需要休息的。
老婆婆杵着拐杖呵呵一笑:“这里是阴间,你见过那个地方的鬼晚上会睡觉?她们都是一群游魂,要是上面还有人供奉,自然会有居所,若是没有,自然找个荒郊野地躺上一躺也是可以。”
赵宣心中升起荒谬,他们是人非鬼,必然是没有供奉,即便有,谁又知道能否送到他这来。
但 “难不成,真要找个野地躺躺?”
他这念头刚出,远远的就看见白日的鬼差提着一盏白色灯笼飘了过来,他附身侧头,一眼就瞧见几口空了的大缸,噗嗤:“到时间了,我来带你们找个住处。”
累了一个白日的小情侣连忙爬起跟在他身后,听他边走边说。
“这路我就带你们走一次,每日辰时记得照原路回来,这接下来的话我也只说一次,自已仔细点记好。”
“这里有月无日,月带重影,红晕绕月,即为白日,月影扁平像个圆盘则是黑夜,你们是天残地缺,算不上人,但也算不上鬼,黑夜里最好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 ”
说话的空隙,他们已经绕过鬼市到达一片荒凉的土沙之地,无风之地,却风沙狂起,众人被吹得满脸细沙。
鬼差食指抬起,轻轻一点,宽阔的黄沙上出现了一座平矮的楼房,光影向两边扩散,越来越多的破败矮房显露出身影。
众人被领着进去,定睛一看。
是个大通铺……
“怎么?不满意?”鬼差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不满意就滚出去,有住的给你们就不错了。”
众人无话可说,贺岁安已经将靠窗那一侧的杯子卷起,先行占据了一个位子,其余人反应过来,快速占领了剩下的位子,每个人都找自已熟悉的人旁边。
赵宣有些气急,怎么回回都是这个白头发老外搞事情,“劳驾,我先占的。”
陆栖然说:“各凭本事。 ”
电光火石,似乎是风云突起,选在中间的小情侣默默挪了下位置,视线在这俩人之间来回巡查,最后落在贺岁安的身上,虽然长得还行,但这是多大的本事才能让两个男人互相掐架也不找她的麻烦。
贺岁安也在想,这俩人不知道抽了什么疯。
一个想打她,一个想打死她,现在抢她旁边的位置,总不会是想晚上趁她休息要她老命?
贺岁安转了个身,将被子拉起蒙在头上,结果在这短暂的功夫这俩人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定,滚起她的被子将她塞到了隔壁床铺,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了中间。
贺岁安:……
月光如水,贺岁安支起脑袋,点点影月撒入窗户。
睡大通铺这件事,她真的有些不习惯,更何况在老家的小独栋里,她的房间比这间矮房子还要大。
她叹了口气,转了个身,和一头白发的陆栖然四目相对。
贺岁安:……
立刻转了个身,结果又与赵宣四目相对。
贺岁安心想:这俩人晚上不睡,不会是想偷袭她吧?
光影绰绰,贺岁安眼帘微闭,正面朝上,两边胳膊却忽然被抓住,一左一右两边被拉扯着,力道大的险些要将她胳膊扯断,她刚要骂出声时,猛然一根银针穿透门墙,直面她命脉而来,贺岁安头皮发麻,反手扯住两边的手,贴着床边滑落,银针飞驰,死死的钉在了土墙上。
她这一套动作下来,导致所有陷入沉睡的人都苏醒了,反应过来的人下意识想要追出去查看。
“别出去,鬼差的提醒你们都忘记了吗?”
如果只有贺岁安自已,她不一定会出声提醒,但他们都在一起,她不知道打开门后会不会遇到其他无法解决的事情。
“他说,晚上好好待在屋子里。”赵宣小心翼翼的靠近被针穿破的纸窗,他反应的还算快,但即便如此也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黑影,他连连吐槽,“但在屋子里也不安全,又不能出去,光被打却不能还手,这是怎么个事?”
“要是外边的鬼都来扔上一针,我们不是都要被扎成筛子了。”纪雨青有点后怕,“而且不能出去,就不能找到放针的人,以后晚上岂不是每天都不能睡觉了?”
“你说的很对,以后睡觉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也不知道这个人还是鬼的东西是个什么目的。”
纪雨青打了个寒颤,但这些人说完话又都爬回了床榻,神情放松且自然完全感受不到被袭击的紧张感,王千峰的视力受阻,但耳朵却越发灵敏,他握住女友的手,给她一丝安慰,只是两人在爬上床之前,都默契的将被子叠好堆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