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身处暗处的暗卫出现在面前。
江云峥嘴角微扬,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样的流程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要知道,每月的这一天,他都必须来到这个地方——昭华宫,接受皇帝的召见。皇帝说这里是他为母亲赎罪的地方,但实际上,真正应该赎罪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自已吗?
轮椅缓缓地驶向大殿门口,却在那里失去了前进的动力。白宇试图跟进去,但被两名暗卫拦住,无法进入。他们冷漠地看着江云峥,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江云峥被两名暗卫从轮椅上拉起,毫不留情地将他压着跪在大殿中央。
他的双腿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木偶,无力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没有丝毫的缓冲,仿佛直接撞击在坚硬的岩石上。然而,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
江云峥的目光空洞无神,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在看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弯曲,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就像处在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孤独地跪在那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自已和那具无知觉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嘴唇变得更加苍白,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曾经的对话再次在他耳边回响起来:
“陛下,江公子他双腿无知觉,可能无法下跪。”暗卫向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帝禀报。
然而,皇帝的回答充满了讽刺与挖苦:“安九,难不成你也变蠢了。那双腿无知觉跪不了,那就做个模具,帮他支撑住啊,毕竟他可是要好好的向他的母亲赎罪。”最后的音被压的很重。
“是,陛下。”安九低头应道,很快就将模具呈上。
那时的江云峥心中充满了强烈的屈辱感,他的眼神冰冷,像一把利剑要剥开皇帝那虚假的外衣。但是,这样的目光却触怒了皇帝,最后得到的是更严厉的惩罚。
后来,江云峥学乖了。他知道,自已必须承受这些侮辱和折磨,才能偿还母亲所犯下的罪过。所以每次他都不吭不响的跪在大殿中央,没有一丝反驳。但内心深处,他对皇帝的仇恨也愈发浓烈,这份仇恨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爆发出来。
从白日到黄昏,时间到了,看守的暗卫将模具松开,江云峥瘫坐在地上。
他试图站起来,但他的双腿却像被铅块重重地压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抬起双腿,不想像一条狗那样苟延残喘,但最终却只是徒劳。
他的身体开始向前倾斜,他的双手本能地向前伸去,想要支撑住自已的身体,但最终却只是摔倒在地上。
“公子,公子!”白宇心急如焚地抱起倒在地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回轮椅上。他焦急地想检查自家大人的伤势,但就在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他惊愕地愣住了。
“白宇,待到宫殿门口时,捅我一刀。”江云峥的呼吸仍然有些急促,语气却异常坚定。
“是,属下遵命。”白宇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仿佛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作为大人的贴身侍卫,他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命令,哪怕这个命令会让他心痛欲绝。然而,他毕竟是与大人一同成长的侍卫,内心的煎熬让他难以承受。
刀光一闪,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过江云峥的腰腹,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白宇强忍着悲痛,按照大人的吩咐,迅速赶到马车旁。而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恰好被来来往往的官员、奴婢太监们尽收眼底。
“也算是目的达到了……”江云峥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疲惫。他微微仰起头,透过马车的窗户看着头顶上方那片湛蓝的天空,嘴角慢慢上扬,试图勾勒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迷糊中,江云峥突然想起自已似乎忘了一件事情——今天还没有给小花妖喂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还希望小花妖不会因此而吵闹不休。
但此刻他已无力再去想这些,只能默默祈祷等他醒来时一切都能顺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