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习看了很久,也听到了很多。
如果被发现他也中了病毒,可能他也会成为这个丧尸的后继者,死了不仅会变成怪物还会被人折磨不得安生。
但是,他无所谓,反正死了就没了意识他又不知道,痛苦也不是他的他也感受不到。有什么所谓。
莫习正出神想着“高级支配低级”这一信息,前方忽然传来异响,他抬头对上一片惨白的眼眶。
不知何时丧尸扑到单向玻璃前,整张脸紧贴着玻璃,脸部器官被压的变了形。一双澄白的眼睛盯着莫习,明明不可能但是莫习觉得它就是在看着自已,因为足够确信,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看他身后是不是有人或者丧尸不是在看他。
莫习眼眸突然变得黝黑,眼前恍惚了一瞬,等再次恢复正常他发现前面的单向玻璃不见了,而他和丧尸之间只有半步距离。
莫习:…………
莫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看着丧尸想看他会做什么。丧尸张开了嘴,腥臭味迎面扑来,莫习皱了皱眉。
下一刻,丧尸说话了。
“莫习……来……找……我……来……我……这……”
声音磕磕绊绊地从喉咙中发出来,但是莫习却从那个声音中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很轻,掺杂在这个丧尸声音里不是很明显。
莫习好像从眼前这个丧尸身上看见了另一人的身影,那个身影模糊不清,他不知道那是谁,但是他居然抵抗不住这个人的呼唤,就像任何生物都无法抗拒本能。
“……”莫习扶住额头,眼前一阵晕眩,他不禁问出:“你……在哪儿?”
旁边的工作人员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同时仪器上出现了和以前不同的脑波频率曲线,他们立马抄起仪器靠近。
莫习听到他们的声音:
“快拿仪器!”
“记录本在哪儿?”
“里面的,刚才发生什么了!”
“小心点,别惊扰了它。”
“这段曲线录下来!”
他使劲捶打着头,像被猎人抓住的猎物努力挣脱束缚,想要摆脱控制。
研究人员脚步越来越近了。
莫习紧咬嘴唇,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中,他将血尽数咽下,捂住嘴不发出任何声音,抬眼看向丧尸,艰难地挪出一步。
拿着仪器过来的研究人员感觉自已旁边吹过一股轻轻的风,他没在意这点不对劲,一心只想采样好不容易出现的波动。但是等他靠近了,仪器显示波动停止又恢复了之前的平稳曲线。
研究人员:……wtf!
莫习跑出研究室,迎面走过来一群人,五六个年轻人跟在一位中年人身后,进了后面某个房间。
莫习舔舔嘴唇,咬破的伤口隐隐作痛,他跟着进去,过了一会儿又出来,然后他找到一间办公室,是个有电脑的办公室,拿出一个U盘插在电脑上,点开文件夹,大量信息展现在他面前。
…………
下午五点,莫习走到一楼从电梯到达七楼,再进入自已的房间,一天下来他没怎么避开监控,所以从监控看他今天的行动过程,整个就是灵异事件!
手机开机,十几条短信涌进来。
符宇之:莫习你去哪儿了?
符宇之:你单独行动去了?
符宇之:看见了回一下……回其他人也行。
…………
余远:你是不是没带手机啊?
余远:你刚才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那么不安?你回房间了吗?
唐槐:莫习你身体还好吗?
唐槐:赶紧回来啊,大家都好担心
古格:你都这样了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万一毒素加快漫延怎么办?
古格:虽然你感染病毒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会放弃你的。
周共:就得找个人跟着你才行
莫习一阵沉默,他捂上住心口处,那里被一股暖流包裹住,刚才还冰冷的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莫习给他们一一回了消息:我在房间,我们得离开这里。
十分钟后,所有人到齐。
唐槐一进门就缠着莫习嘘寒问暖,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亮了古格的老妈子技能,嘴就没停过任何人都插不上话。
符宇之张了几次口都没成功插上话,心里考虑着要不要把唐槐丢出去。
古格见有人撬了自已的台词,一阵无言。周共则是和余远坐在床上,表情怪异。
面对唐槐的关切和其他人的好笑反应,莫习忍不住摸了摸唐槐的头,安慰他:“放心,我没事的,你说了那么久的话,喝点水吧。”
唐槐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发现莫习好像变得温柔了些。
终于能谈正事了,周共问:“莫习,你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莫习:“我今天用隐身进了安全通道,发现这个基地在拿丧尸做实验,他们目前研究出,有意识的丧尸对无意识的丧尸拥有支配权,还可以单方面接收信息。他们虽然没明说,但我猜测,他们是想找到尤与斯。”
“那不是正好,我们也要找啊!为什么还要离开?”古格疑惑道。
符宇之:“因为尤与斯可能会从基地抓的丧尸那里获取这个基地的情报,来攻打这里。而我们的目的只是获取抗体而已。”
周共:“而且,我们现在是被感染的怀疑对象,随时会被他们利用,继续留下来对我们没好处。”
唐槐握紧水瓶:“可是,他们不会放我们离开的吧?”
沉思片刻,莫习说:“其实离开这里只是下策,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古格:“什么办法?”
他话刚问出,还没几秒就被符宇之否决:“不行!”
大家看向他,只见符宇之蹙眉看着莫习,语气是那么绝对:“绝对不行!”
“这个关卡是我选的,出了事我应该担责。而且,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了。再说我也不一定会……”
莫习话音猛然一顿,他突然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耳朵。
符宇之也吓得慌了神,跪下来扶着莫习,急切道:“莫习!怎么了?!”
心跳一下比一下跳的剧烈,耳边再次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遥远而缥缈。
“……小心————我们——马上就会——”
什么意思?小心什么?
等等……这个声音好像是…………
叶屋?!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将莫习搬到床上时,房间门开了。
房间的门,没记错应该是反锁上了。
大家一齐扭头看去,门缓缓打开,布幺连面带微笑站在门口,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
布幺连看向躺在床上的莫习,问:“莫习怎么了?不舒服吗?”
余远挡在所有人面前,淡笑着问:“你有事吗?”
布幺连眨了眨眼,非常疑惑不解,“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我敌意那么大呢?”
余远歪歪头:“诶?有吗?”
“……”布幺连眯了眯眼,“今早莫习和我说我像他的一位朋友呢。”
“奥!”余远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然后抱臂道,“我猜,他应该也和你说过,那个人不是他朋友吧?”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余远对布幺连的敌意。
布幺连面无表情了一会儿,弯起眼角,“是嘛,倒是我忘记了。”
“没事没事,话说……你,有何贵干?”余远一下子收起了所有表情,眼神平淡地看着布幺连。
布幺连叹了叹气,语气温和道:“我只是想来找你们聊聊天的,今天好不容易放假一天,就想来找你们玩。结果……看来是不欢迎我啊。”
唐槐蹦出来,连忙解释:“当然没有!只是莫习生病了余远太担心所以反应有点过激。你别介意啊。”
“原来如此,没关系。莫习生了什么病啊?我去把医生找过来吧。”
周共回答:“幽闭恐惧症的连带症状,幻听。”
布幺连:“……那吃点药?”
符宇之:“嗯,我们带的有。在找。”
周共踹了古格小腿一脚,表面面无表情实则眼神暗示:“药呢?找啊”
古格怔愣一瞬,“哦,哦!药!我记得他放,放在……”连忙去翻莫习的包,嘴里不停念叨着。
唐槐扭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对着布幺连笑,尴尬症都快要犯了。
莫习包里能找出药来我头给你古格拧下来当球踢!拜托大哥们,走点心好吗?!药品不是一直搁我包里放着的吗!
当初分配的是:药品唐槐拿着,古格和余远负责拿食物,周共和符宇之负责拿水,莫习负责拿他们脱下来的衣服。
你问武器去哪儿了?早在来的路上就奉献给沿途丧尸了,只有莫习的雨伞还留着。
古格都快将包里的线掏出来了也没翻出药,布幺连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场面一度尴尬。
最后唐槐实在忍不住提醒了句:“那个,我包里可能有备用药。”
几人这才如梦初醒,古格赶忙要了钥匙跑去唐槐房间拿药。唐槐依旧尴尬的笑,布幺连依旧笑眯眯,莫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其余三人面无表情。
尴尬了个把分钟,古格终于拿着一瓶维C回来了,当然,他把药名遮的严严实实,除了自已谁都看不见,然后迅速倒出一片给莫习喂下。
莫习昏昏沉沉间感觉自已嘴里被人塞了一个东西,本能反应就是将它吐出去,结果刚张开嘴耳边就想起一个令他安心的声音。
那个好听的声音,很轻柔地哄着:“莫习,乖,把药吃了,然后睡一觉,我们都守在你身边,很安全的。”
莫习:………
莫习很乖地就着某人递到嘴边的水把药片咽了下去,然后,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