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了,就是小擦伤,休养两天就好了。”
我重新坐回床里,往四下看了看,这间VIP单间可真是……一点吃的都没有啊。
“哥,你们吃饭了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我们呢。我们会照顾好自已的,你专心养伤。”
“不是啊……”我叹了口气,“我饿了。”
喻安这才醒过神来,“好,我现在订餐……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可以吃吗?”
“医生只交代了要吃清淡一点,防止便秘。”
我点点头,“那我想吃糖醋排骨。”
“嗯,还有吗?”
“蛏子冬瓜汤。”
“蛏子先不吃……换成筒骨汤吧?”
“哦……剩下的你看着点吧,我都可以。”
“OK!”他点头答应,顺手扯过被子盖住了我偷跑出来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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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餐期间,林思玄出去接了个电话,喻安趁此机会拉住我的手,神神秘秘地对我说道:“你知道思玄刚刚跟我说什么了吗?”
我困惑起来,就包括我人明明都已经清醒过来了,林思玄为什么还赖着不走?这一点我也相当困惑。
紧接着,喻安所说的话,他话里的每一个字,都狠狠摇晃起我的意识:“他想娶你。”
“……”
幻觉!
这一切都是梦。
要么就是我听错了。
要么就是其实我的真身已经成了植物人,而我的意识正困在一个巨大的梦里。
一切都是假的。
喻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我握得更紧了,“你也知道钟林两家盘根错节,绑定得太久了,林家现在有意和钟家解绑,就得先打消钟家想让两家下一代联姻的念头。”
“所以,他想娶我,只是为了不娶钟婧?”
一切又都真实了起来。
这不是梦,我并没有昏迷不醒,这都不是幻觉。
这是算计……全都是算计!
喻安为难地看着我:“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他,甚至还有点排斥他,我再想报仇,也不能以牺牲你的婚姻为代价,所以我已经拒绝他了。”
“你拒绝了?”我不无吃惊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你我都知道钟婧的为人,只要被她记恨上的人,通通都没有好下场,我已经失去一个妹妹了,不能再把你推进火坑里。”
“我们想报仇,最大的阻碍不就是钟婧背后的‘永安集团’吗?破坏他们的联姻,正好可以削弱‘永安’的实力,这对我们来说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怎么没有‘害处’?”喻安蹙起眉头,用一种严厉的口吻说道:“把你置于漩涡中心,不就是最大的害处?”
“不急……”我说:“你先让我自已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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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我以为我只是晕碳,只觉得迷迷糊糊的,谁知道最后竟发起烧来。
喻安隔天一大早还得飞国外,我发烧时他正巧回家收行李去了,是林思玄看出我面色不对,帮我叫来了医生。
一通折腾,把我累得昏昏欲睡,忽然额间透过来一阵冰凉,我一抬眼,便看到了那个算计我的人。
“你怎么还不走?还要赖到什么时候?”我没好气地问。
“你就这么讨厌我?”他皱着眉。
挣扎着,我到底还是坐了起来,我知道此时此刻,我俩之间的恩恩怨怨用躲是不可能躲掉的,与其长痛,不如现杀。
“我哥说你想和我联姻?”
他逐渐低下了头,并没有答复。
“这就是你三番两次找人害我的原因?”
他的头一下就抬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就知道……
竟然真的是他!
我也算是拼尽老命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滚!”
他也不躲,身体像被烈风吹动的枝桠,晃了几下后,居然慢慢地双膝跪地……
眼泪瞬间沾湿视野。
我又开始大哭,一边大哭一边大骂:“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那么相信你……居然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白天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来……你们这些人,为了实现你们自已的目的,就不把别人的命当一回事,你这样和钟婧有什么区别?”
最要命的,最最要命的是,你是我最最最最最在乎的人呐!
你怎么可以害我!
啊!!!!!!!
我几近崩溃,不禁越哭越大声,哭声很快引来了值班护士,可她并没有进门,因为林思玄冲她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终于哭到脱力,只剩下啜泣时,他拉住了我的手,叹了口长长的气,就开始道歉:“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我愿意用这一生来偿还……别哭了,好不好?”
我抽回了手,也别过了脸,啜泣依旧……我最终还是心软了。
“我家想和钟家解绑,但只凭我们一家的力量,结果一定是鱼死网破……所以我想拉拢你哥,拉拢喻家,最好的方法就是娶你,但我知道,你哥是不会轻易同意的,为了让他加深对钟家的厌恶,我只能……只能出此下策,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巨大的伤害,在这件事情上,是我有愧。”
他不再说话了,也没有起来,依旧跪着。
他那么高贵的一个人,此刻就像烂掉的木雕一般,已变得毫无生机可言。
半晌,我终于顺匀了气,也不再激动,“五年。”
“什么?”他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五年应该够了吧?我可以配合你的需要,扮演好林太太,五年后我们各自嫁娶自由……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要和钟婧彻底断干净,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能再和她牵扯不清。”
“喻宁,你说这些,是真心的吗?你要是觉得委屈,我不会逼你的。”
我摇摇头,眼泪忽然又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我没有觉得委屈,能成为林太太,一直是我儿时的愿望,能帮上你的忙,我心里其实是高兴的……你起来吧……”我用力擦去眼泪,朝他伸出双手,“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也不想拿一段痛苦的关系绑着你……所以……请你务必在五年内把所有的事情都整理清楚,如果有一天,你想提前结束这段契约关系,只要说一声就好,我不会赖着不走的。”
他拉着我的手,缓缓站了起来,直到顶灯的光洒到他渐渐抬起的脸上,我才发现,原来他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