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收起有些不着边际的思绪,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文绉绉地问道:“亲王殿下日理万机,今日拨冗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他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骆衡眯了眯眼睛,笑了。
笑容充满了冰冷的嘲弄。
他看穿了宁星抗拒的小心思,并对此不屑一顾。
没用的。
因为下位者是无法抵抗高位者的强求。
狼吃羊,大鱼吃小鱼,强者吃弱者,如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便是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则。
这正是强权的美妙之处。
无论宁星现在有多少棱角,他都有信心将其一一磨平。
他配合地转移了话题,老神在在地问:“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宁星立刻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不是革命党,我当时那么说,只是为了迷惑劫匪好活下来。”他笑嘻嘻地摊了摊手,用骆衡曾经的话来堵嘴道:“毕竟,您也说过,这些非法组织都不是弱智,怎么可能会吸纳一个D级基因潜力的废物当成员呢。”
牙尖嘴利。
骆衡冷哼了一声。
他露出一个完美的假笑,眉梢写满了冰冷的嘲弄,“我假设你知道,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潜台词便是,世界万物都在不停的变化,人的想法自然也是要不断迭代更新。所以昨日的我并不是今日的我。
宁星挑了挑眉,“所以,亲王殿下这是在否认基因等级论吗?”
骆衡睫毛微颤,默然不语。
如果在几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对一个D级基因潜力的废材另眼相待,甚至萌生许多不该有的情愫,他一定会把这种疯子送进精神病院。
直到现在,骆衡依然认为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天然有了贵贱之分,基因等级高的人才是走在进化前段的新人类。
而优良基因的优越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就比如,在昏暗的房间的里,宁星的眼睛就瞎了,而他依然能清晰视物。
他撩起眼皮,对上那双似乎总是带着淡淡讽意的冷眸,“你是不一样的。”他说:“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大概是心吧。
他有一颗世界上最桀骜不驯也是最自由的心。
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被激发出征服欲。
宁星翻了个白眼,敷衍道:“是是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
骆衡已经习惯了他这时不时就要伸爪子挠他一下的臭脾气,该说不说,他这小模样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宁星试探道:“反正话都说开了,我可以离开医院了吗?”
骆衡嘴角扬起,眼中笑意潋滟。
“可以啊。”他轻快地说。
就见宁星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了。
他又慢条斯理的补充道:“我已经派人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了,以后你就住在我家。”
宁星:???
“凭什么?”他脱口而出,“难道你想侵吞我们宁家的家产?”
说完他就用谴责的目光瞪着他。
骆衡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嘴角。
心头再次浮现了那种熟悉的又好气又好笑的复杂心情。
也就只有宁星了。每次他的思考方式……都别具一格。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骆衡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星,目光幽寂如空无一物的外宇宙,“你还没有摆脱投敌的嫌疑,所以我要亲自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