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这位小姐调情的绅士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幕给惊呆了。
他大叫一声救命,转身就跑。
宴会先是安静了一瞬,玄机接二连三响起了惊恐的尖叫声。衣冠楚楚的绅士和小姐们一改的刚才的气定神闲,优雅从容,此时都花容失色,争先恐后的远离这个公然行凶的暴徒。
已经有几个跑步速度媲美香港记者的绅士们跑到了门口,只需要一步,他们就能彻底逃离了。
然而——
“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几具血肉模糊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条高高的抛物线,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一个倒霉的小姐被其中一个尸体压住了,脸上被溅了一脸脑浆,她发出的凄厉叫声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啊!!!!”
“哈哈哈哈,我在屋里埋了好多炸弹,我身上绑的也有炸弹,敢跑我就把你们都炸飞!”男人声嘶力竭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这次只炸死了4个人,真是便宜你们了!”
宴会厅里到处是哭声和尖叫声。
这群自诩高贵的上等人,在迎面而来的死亡威胁下,也是会六神无主惶恐不安的。
宁星冷静地四处打量着房间,很快又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侍者。
他们太过冷静了。
最糟糕的情况。
是团伙作案。
宁星看向骆衡,骆衡微微摇头,然后不动声色指了指窗外。
安保人员在外面待命,正在等待救援的机会。
难道宴会里就没有混入的便衣吗?
在一片混乱之际,一个衣着考究的老绅士主动站了出来,试图和匪徒进行交涉,“你冷静点,你有什么诉求可以提出来,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冷静点,千万不能冲动啊。”
“满足我的要求?”男人古怪地笑了起来,笑声喑哑,悲怆又嘲弄,带着哭腔,听起来像恐怖民俗故事里的鬼哭狼嚎。
“你们能让死人复活吗?如果你们能让我老婆和女儿都活过来,我就放过你们,去跟警察自首,你们可以吗?!”
老绅士默了一瞬,又不死心的继续交涉道:“这位先生,对您妻子和女儿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跟我说,你应该认识我吧,我叫爱华德,是帝国的前司法大臣兼大法官,我一定可以帮你主持公道的。”
“司法大臣兼大法官,呵呵,好厉害的大官呢。”男人再次古怪地笑了起来,“那我问你,你可以把修改法律,让贵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将贵族也送上死刑台。为我女儿偿命。你能做到吗?”
老绅士圆滑地说:“法律法条的修改是一件严肃而神圣的事情,并不是能由我一个人决定的,但是我一定会把您的诉求提交给司法部仔细研究。”
虽然现在场合不对,但宁星真的很想笑。
都到这种时候了,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面对苦主的诉求竟然还敢打这种没用的官腔,该说他是不怕死,还是被骨子里的傲慢蒙蔽了双眼。
果然,男人整个都暴怒了。
“研究研究研究,你们就只会研究,研究到最后只会制定出各种各样有利于贵族的法条!在你们这些尊贵的老爷们眼里,我们平民命贱,死了也白死!”
老绅士还在试图狡辩,他或许是打太极的高手,很擅长应对政敌各种各样刁钻的问题,也总是能避开一个又一个语言文字的陷阱。
可惜,思想的武器终究抵抗不了武器的批判。
在一声响亮的枪声里,老绅士的胸口晕染出了大片血花,他睁大了眼睛,迷茫地倒在地上。
恐怕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无能平民不按照套路来和他进行唇枪舌剑。
这下宴会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就连哭声都停下了。
在绅士和淑女们惊恐欲绝的目光包围里,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满脸热泪,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什么建造房子的人却买不起房子?
为什么想学习的人却买不起学习资料?
为什么我过目不忘十年就修完了四个博士学位,基因等级却只有C+?!
为什么我们生产我们建造我们一刻不得闲,却仍然一无所有?”
这段宁星写在《贵族都要死》文案上的话,眼前捆绑着炸弹搞自杀式袭击的男人在稍作改编后吼了出来。
一串串的问题,自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于是,男人平静地给出了自已的答案。
“只要杀光了你们,我们才能活着。”
凡沉默的,必要发声。
凡失去的,必要夺回。
凡隐忍的,必要爆发。
凡被奴役的......必要挣开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