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沈知行能勉强起身后,便跟萧元承告辞,准备离宫。
萧元承关心道:“知行,你伤得这么重,还是留在我这儿养伤吧。”
沈知行拒绝道:“殿下,不必了,我一直留在宫中也不合规矩,再说,我几日未回家,想来,我爹娘也定是担心我的。”
萧元承见沈知行坚持,也没再挽留。
他命小德子准备好马车,还细心吩咐马车内定要垫上软和的垫子,让沈知行能舒适些。
萧元承亲自扶着沈知行上了马车,他承诺道:“我过几日就去沈府看你。”
沈知行劝阻道:“殿下,您还是乖乖禁足吧,可不能再惹祸了。”
萧元承没回答沈知行这句话,沈知行深感愁苦,他总觉得萧元承又要闹腾。
回到沈府,沈夫人心疼地扶着一瘸一拐的沈知行入屋。
沈夫人坐在榻侧,不解询问“我的儿啊,你这是做什么了,惹得陛下大怒。”
沈知行支吾其词“娘,您就别问了。”
沈君山正好踏进屋,听见沈知行这话,直接破口大骂“怎么,你在外头惹了祸,回来你娘连问都不能问?”
沈知行一听沈君山的训斥,就蔫了“父亲,儿子知错了。”
沈君山不解气,还想继续训斥,沈夫人急忙抓住他的袖子“行了,你要不是来看望知行的就给我回去,没看见知行还虚弱着吗?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沈知行趴在床上见自家娘护着自已,内心无比感激自家娘,不然,以自家爹的精神头,自已耳根子别想清净了。
而东宫内,萧元承老老实实待在东宫禁足,就连萧憬都疑惑这回自家儿子怎么这么安分。
于是,整日忙于政务的皇帝陛下,将奏折处理完后,准备趁着夜色去看看萧元承。
小德子一直在外头张望着,待他看见皇帝仪仗时,急匆匆进来汇报“殿下,陛下真的来了。”
萧元承一脸得意“我就知道父皇忍不了几日。”
他急忙吩咐着“快快快,再给我抹点粉,我觉得还不够白。”
“哦,好。”
萧元承看着自已脸瞬间变得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这才满意地躺在榻上。
萧憬到萧元承院子里的时候,只见小德子慌里慌张地从里头出来,萧憬拧眉“怎么了?”
“陛下,您来了,奴才正要去找您,殿下,殿下病了。”
“什么?”
萧憬闻言大惊,顾不上皇家风范,便飞奔到萧元承面前。
他满脸担忧地看向萧元承“元承,你哪里不舒服?”
萧元承假装咳了几声“父皇,你来了,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傻孩子,你说什么话呢,父皇不就是罚你禁足了吗?”
萧元承委屈巴巴道:“可我不想被禁足。”
“这……所以你就因为这个病了?”
萧元承坚定点头“嗯嗯。”
萧憬用手背轻抚萧元承额头,可才一触碰他就忍不住放开“怎么这么烫?”
萧元承强撑道:“我没事,死不了。”
“什么死不死的,李忠全,还不传太医。”
萧元承开始闹脾气“不要。”
“听话,等病好了你再折腾,行不行?”
萧元承趁机开口:“那父皇是会解了我的禁足吗?”
萧憬一口答应“解解解,父皇现在就解了你的禁足。”
他怕萧元承不相信,立即吩咐道:“来人,今日起,守在东宫外头的人都退了。”
萧憬温声细语哄着“现在可满意了?”
萧元承微微低眉,萧憬因此错过了他眼中划过的一丝狡黠。
萧元承闷闷道:“还不够。”
萧憬关心则乱,只一味顺着萧元承“那你还有什么要求?”
“父皇得补偿知行,我连累了知行,心里很不好受的。”
“你放心吧,这个不用你说,朕昨日便赐了补品去沈府。”
萧元承闻言唇角微扬“这还差不多。”
“那你的要求父皇都满足了,可以老老实实看病了吗?”
萧元承故作勉强道:“哦,那好吧。”
萧元承虚弱道:“那让小德子去请吧。”
萧元承给小德子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按照计划行事。
小德子接收到眼色,立马出门。
萧憬突然开口:“等一等,李忠全,还是你随小德子一块儿去,务必找个熟悉太子脉案的太医过来。”
“是,陛下。”
萧元承和小德子听了,都不由心惊肉跳,只能祈祷不要出什么差错。
在等着太医过来的间隙,萧元承有些紧张地出了些冷汗。
萧憬皱眉为其擦汗“元承,你怎么出冷汗了,是冷吗?”
萧元承见状只能答应着“父皇,是有点冷。”
萧憬为萧元承贴心盖好被子,可下一瞬,他就发现了端倪。
萧憬发现他给萧元承擦汗的帕子似乎有什么白色粉末结团,他再定睛一看,萧元承脸上的泛白似乎消了一小块。
萧元承暗道不妙,正想转个身背对着萧憬,以免露馅,萧憬直接将其掰过来面对着自已。
他将帕子打湿轻轻擦拭萧元承脸颊,不消片刻,便露出萧元承苍白脸颊下的红润。
萧憬气笑了“萧元承,跟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我我我……”
此时,李忠全和小德子也将太医带了回来,萧元承见不是自已计划中安排的那个太医,顿时感觉天要塌了。
小德子内心也暗暗叫苦“殿下啊,不是奴才的错,谁知道您安排的那个太医正好闹肚子,李公公就把苗太医徒弟喊来了。”
萧憬冷声吩咐“去,给太子瞧瞧。”
苗太医徒弟名为崔瑾,常年跟随苗太医给萧元承请平安脉,也算了解萧元承的脉案。
崔瑾上前为萧元承把脉,他不顾萧元承给自已挤眉弄眼的暗示,恭敬回禀道:“陛下,太子殿下除了底子虚弱,身子并无大碍,也并未着凉。”
萧元承嘴硬道:“怎么会,那我怎么感觉自已病了,我头也疼,腰也酸,肚子,对肚子也不舒服。”
萧憬哪里还看不出,他沉声道:“你们都退下。”
屋里只剩父子二人,萧憬叹气“行了,别装了,都被拆穿了,还死犟。”
萧元承理直气壮道:“那我不管,父皇刚刚可是答应解我禁足的,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萧憬无奈“你大半夜搞这一出,就是要朕给你解禁?”
萧元承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是想让父皇给我解禁,但我也想父皇哄哄我。”
萧憬突然想到前几日慕皇后对自已说得话,忍不住啼笑皆非,还真被慕皇后说中了,自已终究还是忍不住先低头。
萧元承不解“父皇,你笑什么?”
萧憬收回笑意,正经道:“没什么,朕本来就打算过两日解了你的禁足,你非要折腾折腾。”
萧元承瞪大眼眸,忍不住控诉“那我哪知道父皇有此意,真讨厌,害得我又是热水袋敷额头,又是涂粉的。”
萧憬见萧元承将此事怪在自已头上,很是无语“这还是朕的错了?”
萧元承将头枕在萧憬腿上,撒娇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