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哩~呜哩~
警笛声响彻夜空,惊醒了这座陷入沉睡的城市。
常安是现从被窝里爬出来的,等他赶到现场时,组里的警员和局里的领导都到齐了,闻讯而动的媒体也都在警戒线外疯狂的拍照,而案发现场简直可以用血肉横飞来形容。
局长脚下堆满了烟头,嘴里还抽着一根,但这回再多的尼古丁也压不住怒火了。
“什么情况?”常安不敢上前质问领导,只能拉着忙完退下来的警员低声询问。
警员喉结动了动,想起情况还是忍不住作呕,示意组长看向一辆封闭起来的警车:“头儿,实在……变态啊。”
常安揪着人不放:“你把现场情况交代一下,我心里好有个底。”
警员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下呕吐的感觉,艰难的出声:“犯罪嫌疑人李大彪,五十六岁,出租车司机,死者身份暂不能确定,还要等法医和技侦去比对,因为……这个变态把死者给活活切碎了!”
常安瞪大眼睛,脑子都宕机了。
警员又作势要吐,干呕两声,可惜刚才都吐干净了,现在只是干性反胃,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着:
“据犯罪嫌疑人自已交代,他就是看这人不顺眼,看他拿着那么大一个包,以为是贵重物品,加上死者说要去象山会所,所以……犯罪嫌疑人才激情杀人……”
“放屁!”
不等警员说完,听到了二人对话的刑侦队长米康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米康挥手示意警员接着去吐,随后一把拉过常安,压低声音:“这案子太不对劲,凶手随身带着凶器,显然是预备了要行凶,且凶手并没有避开摄像头,也没有选择隐蔽作案地点,而是直接当着交通探头底下把死者杀害碎尸,事后不仅没跑,反而就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警察来抓。
被捕后,凶手没有反抗情绪,连说辞都准备好了,这显然是早有计划的谋杀,绝不是激情杀人!”
这起案子大有隐情,且已经轰动了全城,公家想瞒都瞒不住,影响太恶劣,军令状是必须立了。
米康无奈,他这从警生涯竟遇上百年难遇的奇案了。
常安心知情况严重,深吸一口气,让混乱的脑子努力平静下来,悄悄请示上司:
“米队,那这案子要细查吗?还是囫囵着定?”
细查,就得查到底,军令状期限内没真相,该脱官服脱官服,该处分处分,一个也别想跑。
囫囵,凶手就在眼前,理由也有,动机和疑点都可以不查,直接定案,皆大欢喜。
米康也是头疼得很,可对上老局长阴森的视线,只好叹道:“先查,具体的……之后再说。”
反正热度降下去前查不利索,就直接定案,前后都有退路,凶手也跑不了。
警车里,浑身是血的李大彪安静的靠在后座上,手铐脚镣都齐全了,前面和左右都有警察守着他,他插翅难逃。
他也根本没想过逃,他这把年纪了,何必再躲躲藏藏?
李大彪闭上眼,嘴唇微动,无声的说道:
闺女,爸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