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舒年睡了个懒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江介一如既往起得早,锻炼健身已经成为习惯。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租了辆车,去喀尔斯的最高峰。
这是一座休眠火山,种满了蓝茶花,这是喀尔斯的国花。
这个季节正是蓝茶花的花期。
蓝色的,星星点点的,有点像雏菊,但是一种木本植物,香气清新,微微苦涩。
温度适宜,蓝天白云,微风不燥,蓝茶花簌簌而下,像是把天上的蓝色星星摘到了地上。
季舒年和江介沿着上山步道,慢悠悠地往上爬。
季舒年带了相机,他也有摄影的爱好,社交平台上除了宣传新剧,就是分享平时拍的照片。
大多是风景照,但是这次他的照片里有了主角。
“往左边一点,站到树下,手别碰树,OK。”
季舒年一拍完,江介迫不及待地跑过来。
“季老师,快给我看看。”
江介一看,整张照片的氛围感很强,就是他这个人物似乎没什么份量,算是整个景色的虚化背景。
“这就是你拍的?”江介尝试着问。
季舒年微挑下巴:“嗯哼。”
他显然很是得意自已的杰作。
“我还以为你拍我呢。”江介垂下脑袋,叹了口气:“好好好,自作多情了。”
季舒年:“不是有你吗?”
江介:“……”我忍。
季舒年:“你还想怎样?”
江介:“……”我再忍。
季舒年:“不要得寸进尺。”
江介忍无可忍,抓住季舒年的手腕,逼近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主要拍我,谁知道我就是个顺便的,还害我激动了半天,还在想怎么摆姿势比较好呢。”
最后的语气有点小委屈。
季舒年听出来了。
“那你再过去,我重新给你拍一张。”
“不要。”
江介表示自已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他季舒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奈何季舒年不惯着他:“爱要不要。”
他扭头就走。
江介急了,赶紧追上去。
“唉,我就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季老师,季老师,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再给我拍一张嘛?季老师,你等等我呀,别走这么快,小心摔着。”
季舒年回过头来瞥他一眼。
江介抓了抓脑袋,立马道歉:“季老师,我错了。”
“我可受不起。”季舒年淡淡地说,继续往前走。
江介沉默了一会儿,在后面突然喊了一声:“季老师!”
季舒年下意识地回头。
咔嚓——
江介举起手机,摁下快门。
画面定格。
遍地的蓝色星星成了背景,独留画中人灼灼生姿。
季舒年,不愧为女娲毕设。
江介啧啧了两声:“季老师,你怎么长成这样的?”
“妈生的。”季舒年伸出手:“给我看看。”
江介刚要给出去,突然收了回来:“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江介从季舒年手里拿过相机,抓住旁边一位经过的游客,十分客气地询问:“你好,能帮我们拍个照吗?”
“可以的。”
征得游客的同意,江介拉着季舒年一起,站到路边,后面是大片大片的蓝茶树。
“季老师,这就是我的条件。”他在季舒年耳边说。
为了拍张合照,他也是费尽心机。
游客给他们拍了好多张,连江介在季舒年耳边说话的画面也拍了下来。
而这张,也是最自然的。
江介抬起手扩在季舒年的耳边,季舒年微微侧眸看他,眼中有些惊愕,而江介的眼中是收不住的笑意。
江介很满意。
季舒年笑他幼稚。
江介举着相机跟季舒年炫耀:“季老师,你没有哟。”
“你不打算发给我?”季舒年扬眉。
“你如果想要的话,我自然是要给你的。”江介回答,弓着腰凑近季舒年:“你想要吗?”
季舒年继续往前走。
江介追着他问:“季老师,你想要吗?”
“你似乎忘记了,这是我的相机。”
江介无语,嘴角微微抽搐:“季老师,你真的是反矫达人。”
季舒年轻哼一声,嘴角轻轻翘起。
不可否认,这次和江介出来,除了荟罗岛上的事儿,一切都那么美好,心情也十分愉快。
一周的时间,他们沿着喀尔斯的环岛路线,走遍了喀尔斯的各大景点,吃遍了大街小巷的特色美食。
晚上的时候,他们也会做。
尽情地燃烧、发泄。
这似乎带来一种错觉,他们就是最普通的情侣。
但是,季舒年知道,不是。
至少他私心里认为自已并没有去喜欢、去爱江介的能力。
江介也知道,所以他在床上总是很野。
总是劲儿劲儿地,要折腾得季舒年眼泪汪汪地求饶。
要亲密地贴着季舒年的耳朵喊宝宝。
要让季舒年也迷失在这一次次的欢愉里。
只有这个时候,季舒年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虚无也好,脑补也罢。
人要对自已好点儿。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跌宕起伏。
溢出来的水顺着垂落在浴缸旁边的那只手滑落。
倏然,垂下的手抓住了边沿,手背的青色纹路明晰可见。
“江介!”
声音几近失控,变了调子。
“宝宝,你乖一点,放轻松。”
声音低沉,压抑着难掩的欲。
季舒年身体微微发抖,五指收紧。
“不要……这个……”
江介的手抬起他的下颚,覆唇,吻了过来。
季舒年的声音被淹没。
水,又荡漾了起来。
从浴缸里溢出。
遍地都是。
流淌。
江介叫了午餐,走过来,弯下腰轻轻唤季舒年:“季老师,起来吃点东西。”
季舒年缩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没睁眼,抬起手推开江介的脸:“别跟我说话。”
嗓子莫名地有点哑。
江介夹着嗓子喊他:“季老师……”
跟撒娇似的。
“哼。”季舒年冷笑。
“我错了,我给你端杯温水润润喉。”
“是,就是你错了。”季舒年睁开眼,瞪着江介:“我都说了不要了不要了,你一身的牛劲儿,就非要非要,现在好了,满意了?”
他这把老骨头,比得过他年轻身体力壮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瞪眼瞪得眼睛干了,反正眼睛红了,像委屈的大兔子。
江介心软得一塌糊涂,蹲在沙发边上,摸着季舒年的脑袋安抚。
“宝宝,下次不敢了,以后都听你的。”
“别喊我宝宝。”
怪渗人的,像是还在床上。
江介闭嘴。
季舒年瞥他一眼,娇气道:“走不动路,但要吃饭。”
江介懂了,眉开眼笑,一把将季舒年捞了起来,抱着去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