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者,不论剑技多强,不以强凌弱,善恶分明,这是我对剑客的理解。孰强孰弱,又何是善,何是恶,强弱之分,善恶之分,不过人心中的判断罢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临终护一对母子周全,他又是善还是恶?人们判断善恶的标准少以就事论事,多以侵害自已的利益视为坏人……
想着这些天马行空,我回忆起苏沫睫的那一击,心静如水,眼神中透露的不是世俗的侵染,突然便想明白了。
剑或许有剑的意愿,人有人性,挥剑不得加以人性之险恶,学剑也是这般道理,愈是有目的性的去做一件事,往往做不好,她问我学剑的目的就好似问我为什么是我一样,就像爱情不讲道理一般,没有什么原因,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所以做。
想到这些,已然是深夜,决定将答案明天交给她,或许便可以拜她为师了。
天蒙亮,在苏沫睫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上山继续练“剑”,说是剑,不过是几根树枝,或是枯木,不击以树干,凭空挥舞。
待大汗淋漓时,苏沫睫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看着我开口道:
“想清楚了?”
我正要将昨晚想的一切讲出来不料却被她打断:
“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我有个条件。”
我有些诧异,似乎我昨夜的想法已被洞察一般,她不喜欢麻烦,一句都懒得多说,只是她这样的洞察力,感觉如同什么都没穿一般,由内而外的让看了个遍。
“什么条件?”
苏沫睫眼神变得严肃道:
“我教你的一切,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用。”
我倒是有点好奇起来,不能用还干嘛学,只不过我刚产生这种想法,就看到苏沫睫的眼神又严肃一分。
“好的,师傅,我记住了,不到不得已绝对不乱用。”
我正欲跪下拜师,不曾想,膝下一种无形的力量扶住了我,我抬头看苏沫睫,发现她已经背过身向前走去,留下一句:
“现在还不是时候,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要乱跪,伤自尊。”
我便立马小跑跟上。
接下来几日,便以我练“剑”她看书,稍有不对的地方她连头都不抬便指出,无事干便原地打坐,呼吸吐纳。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天空被乌云笼罩得严严实实,电闪雷鸣不断,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开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形成一道道水幕。
苏沫睫坐在窗前,眼神凝视着窗外的异变,她的眉头渐渐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这场雨来得太过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雷暴声越来越响,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耳边炸开一般。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村子,但那一瞬间的光芒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和震惊。
这场雨也怪,说不出来的怪,就是让人觉得很不正常,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这种天气,还真是少见。
苏沫睫欲推门而出,这么大雨非要出门?我心里嘀咕,只好拿出油纸伞随她出门,老李头的屋子离村子差不多一里左右的样子,苏沫睫打着伞,我跟在身旁,总觉得四周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一样,而且能感受到这种眼神可没有任何善意,只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好在有苏沫睫,这份恐惧便少了几分。
还没有走到村子,就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血腥味,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抬头看到远处村头好像有一个人站着,又或者是佝偻着腰,看不太清,随着越来越近,我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是村里的傻子,之前他不是恢复神志了吗?干嘛站在这淋雨,可突然看见他是半跪着,膝下是一摊被大雨冲的到处都是猩红的血迹,我这时候也顾不上雨了,跑上前一看,他低着头,双眼两道血泪,已然没有了气息。
苏沫睫的眉头愈发紧锁着,我这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我不由的惊恐起来。
一家人已经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我马不停蹄的跑,挨家挨户的看,愈看愈是悲痛。
所有人的死状惨不忍睹,都是折磨至死,有些还有野兽的咬痕,四周还有野兽的脚印,流出屋外的血被雨水冲散,从血水中映射出我绝望的倒影。
与其想要知道原因,我更在意这么多人说没就没了,哪怕有很多人对我有偏见,但罪不至死,我连滚带爬跑向村头,期间不知道摔了几次,村里傻子也这么没了,要知道他自已都食不饱腹,有时会把认为拿得出手的好吃的送给我,回忆着眼前的一幕幕,也不知挂在脸上的水珠到底是泪还是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