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强一下子瘫倒在地,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阮南筝。
阮南筝面带微笑,和当初在游轮上的时候如出一辙,就像是来自天堂的恶魔。
她说:“上次放过你,这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她举着自已受伤的左手,仿佛就像是展示一件很平常的物品,和自已完全无关。
“这将是你的罪证,你放心,这一次教育你的不会是社会,你将去到一个吃喝不愁但足以教会你重新做人的地方,而这个期限我一定会帮你拉到最长。”
随后阮南筝拨通了报警电话,用右手一把拉起了卧倒在地的南宫问,顺手又给自已打了一个急救电话。
“不是,大姐,你这么猛的?我是不是根本都不用过来?”
就在两人交谈的间隙,屋子里悄悄溜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不是,你是谁?”南宫问变了脸色,看向阮南筝身后的苏安安。
“那个,阮小姐,你能不能放过吴强?他一定会改的,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看着他,绝对不再让他出来捣乱。可以吗?阮小姐?”
“你有病啊,这可是蓄意害人的罪犯,你懂不懂法啊,不知道包庇罪犯也是犯法的?”南宫问义愤填膺。
苏安安没有搭理他,只是将两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阮南筝,祈求她给个宽恕。
“不、可、能。”三个字彻底打消了苏安安的想法。
阮南筝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还能在一起,而且苏安安还能继续维护在吴强身前,两个奇葩简直是凑在一起了,典,实在是太典了!
苏安安见阮南筝不为所动,竟然为了吴强向阮南筝下跪了,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莫无涯撞见。
这一场演出本就有莫家的投资,他来这里也只是看看活动进度怎么样了。
他长腿一迈,挡在了苏安安面前,隔绝了阮南筝与苏安安之间不对等的高度,阮南筝本来就懒得看见苏安安那副死缠烂打的模样了,突然一张这么大的脸贴在自已面前,还怪吓人的。
该死的死装哥,突然出现在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又发神金,想要伸张正义打抱不平吧。
阮南筝无力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耐烦问:“莫少,这次又要做什么?”
“阮南筝,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骄横些,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咄咄逼人,既然你这样,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阮南筝手上的鲜血还滴着,莫无涯的眼睛却跟瞎了一样,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想说,若是我将最近这两件事告诉令尊,想必他也会为有你这样品性的女儿而感到羞愧吧。”
“噢!”阮南筝恍然大悟,随后说,“那你去吧,慢走不送。”
很快,警察局里的人来了。
“是谁报的警?”
南宫问及时转移视线,忙接话:“是我们报的警,就是那边那男的,把我朋友伤了,你看看,她现在的手还流着血呢!”
南宫问最后这一句话音量格外的大,生怕莫无涯听不见。
果然莫无涯的眼神无意间瞟了一眼阮南筝角落里的手,鲜红的血一滴两滴地滴在地面,将原本光滑噌亮的地板染得血迹斑斑。
要知道阮南筝可是小提琴手,还是享誉整个乐坛的天才音乐家。
如今她的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一点不带着急的?
一瞬间,莫无涯心中大概明白了些什么,但由于拉不下来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已的过失,也就当没听见,但也没继续揪着阮南筝不放了,而是转过身扶起了身后弱不禁风的苏安安。
“别哭了,为了这么个人,值得吗?”
“他也是一时冲动,谁让那天阮小姐那样子对他。”苏安安还想着为吴强辩解。
阮南筝站在一旁只觉得好笑。
吴强被警察带走了,连带着苏安安一起。
而阮南筝因为手伤需要赶紧去医院,也就没有跟着一起去警局,相反南宫问跟着过去了,配合警察取证。
阮南筝一个人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她低头看向自已的左手,拿在右手里的手机不时地被她按到页面打开键。
“阮小姐,你的伤口我们先做了简单的处理,不过要想痊愈,最近一年一定要好好养着,每周定期来医院做检查。”
“林医生,我的手能好吗?还能拿得起小提琴吗 ?”
“这个阮小姐不用担心,只要你养得好了,还是能重新拾起来的,但是,如果不好好保养,一旦恶化了,后续就不一定了。”林梅很郑重其事地向阮南筝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
她最清楚这些音乐家了,音乐简直就是他们的生命,如果一提到他们可能再也没办法演出了,或许会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难以接受。
她是国内顶级的骨科医生,在这方面她对自已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嗯。”到了现在,阮南筝也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
不知不觉中,已经折腾到了深夜,空旷的医院走廊里,鲜有几个人出来上厕所,整个空间静得似乎连脚步声都有回响,
阮南筝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
阮南筝抬头,南宫问正双手撑着膝盖,累得满头大汗:“拜托,我的大小姐,你还没回家啊?”
“刚处理完。”
“没事儿吧?”
“还好。”
“还好是什么鬼?”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不然从此乐坛将痛失一名天才音乐家,那样的话,那些乐迷该有多伤心啊。”
“但是我一年都不能练琴了。”
“为什么?”
阮南筝翻了个白眼。
“这还不严重?”
南宫问一脸震惊,他没想到阮南筝已经能坚强到遇到这样的事情从始至终都面不改色,这完全不符合一个常人的反应啊,难道这家伙变异了?
他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阮南筝。
“干嘛?”
“对了,莫无涯跟着去了警局,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他让我告诉你,他不会告诉你父母,同时向冤枉你的事情致歉。”
“随便吧,他就算说了又怎样,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给家长告状,真是可笑。”
“不过,大小姐,你手伤这事儿,打算怎么和家里人说?你要知道他们对你音乐这条路可是寄予厚望啊!”
阮南筝捏紧拳头,这一路上,她确实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不得不说,对于这次受伤,多余恐惧的更多是一些奇妙的欣喜。
受伤了,就有合适的理由休学了,能待在家里的时间就更多了,顺势还能修补一下这些年与父母缺失的亲情,但难的是怎么和爸妈说这件事情。
他们会为自已担心或是心疼吗?
阮南筝开始好奇父母的反应了,或紧张或恐慌或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