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河急不可耐地拿着那堆臭烘烘的衣物,略显神气地来到阮南筝面前显摆兑现诺言时。
阮南筝看着那堆皱巴巴的衣物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阮大小姐,我按你说的,已经把那小子扒得几乎全身不剩了,你不知道当时他仅剩的那条底裤到底有多少个破洞,不止我,我们一群人都看呆了,这小子好歹也是穿了几个名牌上游轮的,没想到内里是这么的不堪,怪就怪你离开得太早,要是你看到那一幕,别提有多畅快了,”
肖河把那堆东西一股脑全甩在了阮南筝跟前,面上讨好的笑意根本止不住,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既是炫耀自已的“战绩”,更是另一种方式的邀功。
“行了,你把这些东西全部扔到海里去,‘倾城之恋’你就拿去吧。”
阮南筝神色恹恹,显然对这件事的后续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她边思考边将早已放置在盒子里的“倾城之恋”拿了出来。
肖河在看见盒子里的“倾城之恋”闪耀着金钱的光芒时,眼睛都看直了。
这样成色的珠宝哪是他平日里能够随手触碰的,眼下还真就归他所有了。
他不由得对阮南筝说话算话的行为表示赞叹:“阮小姐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出手就是爽快。”
他边小心触碰着手中昂贵的珠宝,边向阮南筝郑重承诺:“阮小姐,你放心,这堆东西我一定有多远抛多远,决不让它们再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一次。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还要找我哈,我肖河还是很愿意为这种事情豁出去的。毕竟我本身就是一个爱伸张正义打抱不平的人。”
说完,肖河硬生生给阮南筝塞了一张自已的名片,还眨巴着自已自以为的迷人的该死的魅力。
阮南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敷衍应付几句就回房间了。
对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她根本就不在意了。
她出手,是因为自已咽不下这口气,既然咽不下,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已,让自已今后每每想起来都会不痛快呢?
她阮南筝是永远不会为了别人的眼光去活出一个什么样子。
她之所以对这件事的后续表现得不怎么上心,主要是现在有一件让她更加头疼的事情。
她妈妈秦蓉的生日马上就快到了,虽然莫无涯答应帮自已再找到一枚大卫亲手制作的胸针,她也相信莫无涯有能力办成这件事。
但问题是要等多久,她又能否赶在妈妈生日之前送给她?
这可是自已等了好久的一次相聚,之前因为种种原因都没办法在真正意义上回家与家人相聚。
如果这一次妈妈的生日宴自已什么都没准备好,那么这几年她对家的思念对家人的爱意又将以何种方式呈现呢?
秦蓉对阮南筝的教育一直都十分严厉,这也是导致阮南筝始终不敢在她面前表达自已真实想法的原因。
当阮南筝开车进入家里的车库后,短短几年时间,车库里的新车又多了不少。
有柯尼塞格Jesko、迈凯伦塞纳、阿波罗太阳神......
阮南筝扶额,这样的车子一看就是父母为自已那个弟弟阮淘淘准备的,仔细算算阮淘淘今年才十三岁,这一刻,阮南筝是有点嫉妒在身上的。
为什么弟弟从小就能常伴父母膝下承欢,享尽万千宠爱;而自已却要在很早的时候就背井离乡,寄居在异国他乡的陌生人篱下。
虽然皇家音乐学院是全球最顶尖的音乐学院,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能到这里读书学习的人大多是乐坛的佼佼者,但阮南筝当初并没有太大的意愿离开。
若不是为了母亲的意愿,为了获取母亲的认可,她又怎么会毅然决然地接受这个今后注定很多年都要孤独在外漂泊的道路。
要知道,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也才九岁啊,又有谁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的?
她要为了家族荣誉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为什么弟弟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轻松松获得爸爸妈妈的无尽宠爱?
阮南筝从车上下来,从后备箱取出自已准备了几大箱子的礼物时是强忍着泪水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她只有获得一定成就了,达到爸爸妈妈的预期的时候,才能获得他们一个难得的笑容。
可以说,连一个小小的肯定都难于登天。
她把行李全部拿下来后,又回到车子的后视镜处,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已的仪容仪表。
得体是妈妈对自已的外表最基本的要求。
明明是简单的两个字,但要达到这个标准以上却是很难很难。
要知道从小到大,妈妈对自已的外表要求都是要端庄大气。
这也导致她当初刚到美国的时候,因为过于严肃庄严的穿着与举止,被当地人不止一次的嘲笑与排挤。
后来,她为了能够好好地在那边完成漫长的学习生涯,逐渐地改变了原先的习惯与生活方式去融入他们。
这样做了之后也确实让她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最后她也通过自已的不懈努力,以过硬的专业知识和能力获得了学院老师的青睐。
成为第一个达到过全校第一高度的亚洲人,成功让那群之前瞧不起自已的人闭上了嘴。
看着镜中的自已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样子,只是五官面孔变得更加精致了。
就连清淡雅致的妆容都遮不住自已眉目间隐隐自带的攻击性时,她觉得一切都没变又好像是变了。
走进自家的电梯,她望着玻璃窗出了神。
随着楼层一层一层地上升,每一楼的布景与设置都与自已离开前的家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记忆里的那个家好像要更加空旷简洁,不像现在这样原本好多空置的角落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奢品或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虽然看起来杂乱,但莫名让人感到一股温馨,是属于别人的温馨。
阮南筝发自真心地感觉这里好像更像是一间有人住的屋子了,而此刻自已就像是一个初到别人家拜访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