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令人窒息。许沁和宋焰沉默地坐在沙发两端,彼此都没有说话。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光影投在他们的脸上,显得格外疲惫与落寞。
许沁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手指紧紧攥着自已的衣袖。她下意识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宋焰的眼睛。她知道,自已的一句话连累宋焰被辞退令宋焰很不满,但她也觉得自已没有错,她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宋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眉头紧锁。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脑中的疲惫。许久,他终于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工作都已经丢了,责怪你也没有意义。我们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许沁抬起头,看着宋焰,眼中有一丝迟疑:“我……我会尽快找工作的。我可以去别的医院试试,或者做点其他的兼职。还有张院长那边,我会想办法把钱还上。”
宋焰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以为这么简单吗?你觉得谁会愿意再雇你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现在,院长那边一发话,哪家医院敢要你?”
许沁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固执地觉得自已并没有做错,但宋焰的话无疑像一把利刃,戳中了她的软肋。
宋焰沉默片刻,眼神变得有些冷淡:“我会去找工作。至于你,许沁,如果你真的想为我们好,那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不要再惹事,低调一点。”
许沁听到这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自已在宋焰眼中竟然只是“惹事”的存在。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哽咽地说:“好,我会的。”
夜色渐深,舅舅和舅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一推开门,舅妈就看到宋焰和许沁沉默地坐在客厅,不禁皱起了眉头。
舅妈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挂在门边,转头对舅舅说:“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两个人都在家?也没做饭。”
舅舅抬眼扫了扫屋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快,嘟囔道:“是啊,这都几点了,也没人下厨。老婆,做点简单的吃的吧,实在是撑不住了。”他说着,靠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舅妈没好气地走进厨房,翻着冰箱里的菜,嘟囔道:“我也是刚下班,回来还得做饭,真是命苦啊。”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宋焰,“你俩今天怎么也不动手帮忙做饭?”
宋焰微微一愣,低声说道:“许沁心情不好,我想着让她休息一会儿。”他没有提及辞职的事情,心里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舅妈翻了个白眼,心里火气更大了,“哼,心情不好就不用做饭了?那我们心情不好怎么办?还不是得自已干!”
厨房里传来菜刀剁菜的声音,舅妈用力剁着菜,似乎在发泄心中的怒气。而舅舅则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随意换台,不时瞟一眼厨房的方向,
不久后,舅妈端着几道简单的菜上了桌,大家沉默地坐下开饭。整个饭桌上,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得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许沁低头夹菜,眼中带着一丝泪光,宋焰则面无表情地吃着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饭,宋焰放下筷子,看了许沁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命令:“许沁,帮忙收拾一下。”
许沁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站起来收拾了碗筷,走进厨房。舅妈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带着不满,嘟囔道:“这叫什么事儿,我下班还得给他们做饭。”
舅舅见状,也忍不住开口:“行了,你别抱怨了,孩子们心情不好,给他们点时间吧。”
舅妈不依不饶:“怎么不给他们时间?我这天天下班回来,还得伺候你,伺候宋焰,现在还要伺候一个许沁。”
许沁在厨房里听到舅妈的抱怨,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继续洗碗,心中却感到一阵酸楚。
第二天清晨,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房间里。许沁在不安中早早醒来,她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昨天和宋焰的冷战让她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一整个晚上宋焰都是背对着她,沉沉地睡着,他的背影显得高大而冷漠。许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犹豫着想要伸手触碰他,却在指尖刚刚碰到他背部的那一瞬间,又赶紧收了回来。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看到舅妈正在厨房忙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怯生生地靠近。
舅妈抬眼,冷冷地问:“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许沁低下头,声音微弱:“我被辞退了。”
舅妈一听,把锅铲重重一摔,大声道:“辞退了?你这是打算怎么着?天天赖在这儿,让我和你舅舅养着?”
许沁赶紧讨好地说:“舅妈,不会的,我马上就找工作,不会给您添麻烦。”
舅妈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这时,宋焰也来到厨房,许沁不自觉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讨好与期待,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
舅妈看到宋焰,眉头一皱,直接问道:“宋焰你怎么也还在家?不用回队里?”
宋焰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看了一眼许沁,然后对舅妈说:“舅妈,我工作上出了点状况,暂时不用回队里了。”
舅妈瞪大了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哟,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被医院辞退,一个连消防队都不用回了?还真是够有本事的啊!”
许沁的脸涨得通红,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助地看着宋焰。
宋焰轻轻拍了拍许沁的肩膀,看似安抚,却更像是一种掌控的姿态,然后对舅妈说:“舅妈,您别生气,这只是个意外。我会处理好的,也会尽快找新的工作,不会让您和舅舅为难的。”
舅妈冷哼一声:“你们可别光说不练,我和你舅舅辛辛苦苦工作,可不是为了养你们两个闲人。” 说完,便摔门而出。
舅舅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宋焰和许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地出门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