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照片，”巫衔月低声问，“在娱乐圈很正常吧？”
那种视频都算是正常的，这种程度的照片也没什么吧？
虽然一方臣服于一方，被当成宠物养，身体是属于主人的，也要主人打猎来养，好像很没人权，但绝没有那段视频后面的短短十几秒严重。
陆九昭：“……是。”
这些照片只是表达一下‘天使把恶魔关在私人地盘，让他永远只能注视自已、哪怕再抗拒也不得不承受’而已，还是隐晦表达，有很多电影、电视剧、歌和MV都更直白。
但，其中一方是巫衔月。
陆九昭不太能接受。
这种不太能接受很微妙，仿佛正在和恋人谈着甜甜的恋爱，每天开开心心未来一片光明、必定是一对恩爱眷侣。
可去拍艺术照时，摄影师却过分地把他们拍成不那么相爱的强制爱，是个正常人都会不太开心。
还有点更细微的不舒服：摄影师指挥得太上心了，仿佛想一把推开他自已上。
但这些却都不是能对巫衔月说的，说了，他的第一反应恐怕是困惑：恋人？谁和谁是恋人？
方正文点了点桌面，看了陆九昭一眼，仿佛洞悉了什么一样，黑眼圈极重眼睛眯起，似笑非笑地道：“你们可以去卸妆了。”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巫衔月：“我的名片，合作愉快，期待下次见面。”
那张名片是黑白的，看起来格外冷色调，可奇怪的是，上面好像喷了香水。
可能是因为名片的纸质特殊，哪怕不是最近十几分钟喷洒上去的香水，还是有种很细微的湿感。
接过的瞬间，巫衔月的眉头动了动，他客套地道别，而后在转身时将名片放进口袋里，刚动动手指，想化解细腻柔滑的触感，手便被陆九昭抓住了。
“怎么了，”陆九昭很自然而然，像抱猫时顺手捏一下猫爪垫一样，把巫衔月的手捉到鼻前嗅了嗅，全然不顾被惯性拍了下的唇角，“香水？”
巫衔月等了两秒，挣开，“嗯。”
“他看起来不像是会注重自已形象的人，喷香水有点奇怪，”陆九昭顺势接话，“可能性取向有点问题，离他远点。”
这个剧情里没有提，巫衔月有点诧异，不管信不信，先回答了：“好的。”
化妆间里的人不多，大概没有想到他们一个小时就拍完了，里面只有一位化妆师。
过了几分钟，才有第二位化妆师闻讯赶来。
那是位男性化妆师，穿得有点厚，戴着帽子和口罩，可能是感冒了，一进屋子就低着头，闷不作声地准备卸妆工具。
一个又一个的隔板把化妆间分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单人区域，坐在其中，是看不到其他隔间的，巫衔月早早便自觉闭眼抬下巴，等着化妆师为自已卸妆。
他感觉到那位沉默的化妆师托起了自已的下巴，无声地端详了几秒，随后，有痒意传来。
化妆师的指腹轻轻地蹭了蹭巫衔月的唇角，低声问：“不是假牙，是画上去的？”
声音很低，有点沙哑，一听就不是正常状态，是感冒生病了，巫衔月要睁开的眼重新闭上，“嗯。”
那只手轻轻摁住他的唇，指尖在软的唇肉间陷下去些，被上了色的唇珠压住。
化妆师又问：“刚刚喝水了？”
“嗯，”巫衔月尽量小幅度地开口，“拍摄时喝了，怎么了？”
方正文的道具很丰富，包括饮用水，拍摄的中途有拿过一瓶水让他喝，不过不是他自已举着水瓶喝，而是让陆九昭举着水瓶慢慢倒水，他配合着凑过去接。
陆九昭还要在指挥下一步步后退，他必须跟上去。
有点怪异。
所以回看照片没多久，他就反应过来了那位颜控粉的摄影师是在夹带私货，暗暗地让自已偶像当主导者，让他当宠物。
“没事。”化妆师说。
他的手指一直没移开，在巫衔月说话时，指尖便自然而然地被牵引着继续陷，直到轻抵住硬的牙齿。
巫衔月不再说话了，他抿唇，闭着的眼睛动了动。
在他迟疑睁开之前，化妆师忽然问：“唇妆化得很好，设计很新颖。”
“卸完妆后要再化淡妆吗？你回去后还要继续录制。”
撒了淡淡晶粉的眼皮重新平稳下来，眼睛不再转动，巫衔月道：“要，谢谢。”
化妆师收回手，开始卸妆。
他卸得很快，大约四五分钟就把较浓的舞台妆完全卸掉了，把一次性红色美瞳摘下来后还用美瞳盒装好，而后问：“要喝水吗？刚发的热水，我还没动。”
“画好淡妆后不太方便喝水，最好现在喝。”
说着，他随手将一个保温杯放在化妆桌上，自已则转身又去翻化妆工具，看起来只是并不在意的随口提醒。
那个保温杯看起来有点眼熟，和公演时那位工作人员递给巫衔月的款式一模一样，看起来简约又朴素，只是颜色不同。
巫衔月看了一眼，重新闭上眼，“不用。”
拍摄时，他喝了半瓶水，已经喝多了。
化妆师没再说什么，捧起巫衔月的脸为他化淡妆。
他的力度很轻，有时并不一笔带过，而是像描绘一样一点点刷，带来一阵又一阵的轻微痒意。
而且很精细，连淡色口红都试了三四次才满意，每次都只涂一点又很快用手指擦掉。
直到陆九昭来叫人：“衔月？”
化妆师加快了速度，在最后两分钟收尾，低声提醒：“好了。”
巫衔月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化妆师将化妆工具都收拾好，低头离开，靠在门边的陆九昭则笑着走进来，“我刚刚联系了经纪人，我们可以直接走了。”
“我和方先生告辞过了，”他举起一部白色的手机，“他问我们经纪人要了部新手机，把照片数据复制进里面、让我们有空可以挑一挑满意的照片发给他。”
联系方式，巫衔月有。
陆九昭不欲多提，笑着转了转手机，“我问过经纪人了，他说手机暂归我们管理，要不要看看粉丝反馈？”
“比如粉丝对我们一公舞台的感想……”
巫衔月提起了精神。
他想看粉丝对祝野一公舞台的反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