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说的越来越起劲,秦辰却是心头一震。
他想起在仓库里林豪所说的话,就像苏显说的,若是他们能掩盖一个杀人的罪行,那么当年的事情,是否另有隐情?
当初他确实捅了林智一刀没错,但位置和如今母亲捅他的几乎一差无二,他虽疼痛难忍,但不至于失了生机。
更何况当时救护车来得及时,除非真的有什么很特殊的原因,否则按道理是不可能救不回来的。
这样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当中,将秦辰内心一直积压的情绪逼迫的爆发出来。
他不能死!
这一次不只是为了他的母亲,也不是为了那些天价债务,而是为了他自已!
若是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那他必定要亲自为自已正名。
杀人犯!
这个肮脏的称呼,他背负了三年,也为此受尽折磨了三年。
他甚至在监狱中偶尔也会忏悔,毕竟没有谁愿意平白无故的背负上一条人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对他来说都太沉重了。
他平日里装作毫不在意任何言语,都中伤不了他的模样,可杀人犯这个称号,一旦从他人口中喊出,就会犹如梦魇一般缠着他。
但若是这一切都不存在呢?
如果当年,林智并不是死在自已手上,那这些事情就通通都算不得数了。
而林家所做的一切,就应当承受该有的报应!
苏显并不知道自已说的话,激怒了秦辰,他的重拳一拳一拳落下,犹如雨点一般砸在身下这个人肉沙包上,不仅没有停歇,甚至一下比一下狠厉。
强烈的求生欲让秦辰双目变得阴冷,他开始用手在周围摸索,果然摸到了,刚刚出现用来砸他的石头。
他右手紧握住石头,在苏显又挥起一拳时,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
巨石砸在头盖骨上,在寂静的夜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苏显愣了一下,等到疼痛袭来的时候,他直接抱着头滚在了地上,给你发出惨无人道的惨叫声。
而秦辰也趁机挣脱了苏显的控制,他捂着痛到发麻的身体慢慢起身,仿佛带着何种执念一般走向公路。
可尽管秦辰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行走起来的速度依旧很慢。
而此刻苏显捂着流血的头部,缓了许久这才让嗡嗡作响的头,勉强恢复一些知觉。
他看着就要接近公路的秦辰,眼中的恨意迅速蔓延。
“啊!”
苏显发狠的大吼一声,冲去捡起地上被砸出去的匕首,跌跌撞撞的对着秦辰的背影走去。
秦辰又如何不知道身后的威胁?
可身受重伤的他连喘息起来都极为费力,他只能强迫自已走快一些,再走快一些。
就算明知道是一条死路,他也要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努力逃离。
就像这些年来,他在监狱里遭受那些人的非人折磨,在酒吧里面对那些昔日同班同学的冷嘲热讽,尽管在难熬,秦辰也不想放弃活着的机会。
他的体力与意志正逐渐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绝望如同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
就在这时公路上几道车灯打了过来,秦辰瞳孔放大,脚下的速度越发快了。
尽管他不知道来的是谁,我哪怕是个陌生人,那也是他的一线生机。
奈何车子的速度太快,受了重伤的他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冲去公路上拦车,这让他内心难免升起一股不可抗力的绝望。
可就在秦辰绝望之际,这几辆车居然就停在了他的眼前。
秦辰大喜,费力的抬起手想要呼救,却看到车子上跑下来几道身影。
身影当中,那个让他珍藏在心底多年的女人在最中间,秦辰脚步顿住,双目变得模糊。
他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自已临终前的幻想,可是,他却知道内心的所有焦躁不安,都在这一刻被抚平。
“去死吧!”
身后的苏显同样有些神志不清,一心只想要杀了秦辰的他在后面逼近,嘴里发出一声大喊,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
秦辰感受到身后的威胁,他贪婪的看了一眼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随后满足的闭上眼睛。
虽然说没能查出当年林家究竟隐瞒了什么样的真相,可是在临死之前再次让那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哪怕只是幻觉,他此生也算是足矣了。
这样的念头出现,秦辰浑身犹如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身体在瞬间失去了支撑,重重的砸倒在地。
“秦辰!”
眼睛闭上之前,许安柔清丽的声音传出,秦辰彻底失去了知觉。
许安柔快步跑向地上的秦辰,一脸心疼的将他抱入怀中,随即对着身旁跟上来的保镖大声命令:“快,拦下他!”
砰砰砰……
四个保镖一同而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拦住了苏显,顺便对着他好一番拳打脚踢。
许安柔小心翼翼的抱起秦辰的上半身,本想将他拥入自已怀中,却恰好看到他腰侧还在流血的伤口,一张脸被吓得血色尽失:“来一个人,帮我把他抱到车上,马上赶往医院!”
命令一下,很快就有一个保镖跑了上来将秦辰抱到车上,许安柔连忙在后面跟了上去。
临上车时看着秦辰苍白的脸色,许安柔原本要上车的脚步顿住,冷冷的丢下一句命令:“将此人双手卸下,我要他生不如死!”
“是!”
被留下的三个保镖连忙应下,对苏显下手越发狠厉。
但他们都极有分寸,既能让他感受到无尽的苦楚,也能让他勉强保留住一条性命。
被带去医院的秦辰很快就转进了抢救室,许安柔则一人在外焦急的等待。
此刻的许安柔满心都是无限的后悔,后悔自已为什么要出国,如果自已没有去处理工作,而是参加了傍晚的主题活动,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一直到凌晨,秦辰才被推了出来,许安柔连忙小跑上去。
“放心吧,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送医也很及时,他没事了。”
医生的话说了出来,许安柔一直紧绷着的弦这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