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看着秦辰的模样,明显就是对于这份恨意没有一点记忆的样子,就让她恨意越发滋长。
甚至如果不是有所顾忌,她恨不得现在就将秦辰给千刀万剐。
秦辰看着恨意浓烈的张姐,突然垂下眼眸,淡淡说道:“不想。”
“恨我的人数不胜数,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有什么差别,反正我不过烂命一条,随便你们如何打算。”
尽管这不是秦辰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他还是这样说了,因为这是他如今唯一能让对方不痛快的办法。
果然,秦辰话音刚落,张姐瞬间怒火横生,看向他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给碎尸万段。
他凭什么敢忘记?
他有什么资格去忘记那件事?
张姐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秦辰的衣领,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秦辰微仰着头,目光一脸不惧,甚至还带着几分挑衅:“怎么,想要杀我?”
“可惜你没有这个权利,否则也不会让我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我猜想,是你的主子没有发话吧,他不仅不让你杀我,甚至不让你告诉我他的身份,是吧?”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秦辰就算是不能猜到全部也能猜出一二。
之前这个张姐就说过,他们的老板想要见他,也就是说她只是一个下属,或者是别的什么身份。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对自已没有任何处置权,所以才会在自已的再三挑衅下也只能做到个无能狂怒。
秦辰的话刚刚说完,张姐怒气直接攀升,抓着他衣领的手越发用力,可那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始终不敢滑下去。
因为秦辰说的是对的,张姐虽然有权利命令那两个保镖,可她没有资格处置眼前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
啪啪啪……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了鼓掌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中一点动静也会格外清晰。
秦辰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高大却瘦弱的身形走来,因为隔着仓库,只能从破旧的洞中勉强分辨他的身形,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秦辰知道这个大概就是张姐背后的老板,组织这场事情的幕后推手。
男子还没走近,低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不愧是曾经在学校的风云人物,让所有女人为之倾心的秦少,这张嘴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能挑动张丽的情绪。”
听到声音的秦辰眉头轻锁,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还有他口中张丽的这个名字,似乎也好像在哪里听过。
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再加上又在监狱待了三年,当初的事情和身边的人,秦辰基本上忘记的已经差不多了,更何况是这种只有微末印象的小细节。
所以哪怕觉得熟悉,他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对方的身份。
但随着男人走进仓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秦辰面前的时候,他脸上的震惊几乎难以隐藏。
因为那张脸,太过熟悉……
又或者说,是太像!
像三年前彻底改变他命运的那个人,林智!
那个叫嚣着要让自已下地狱,要在自已被所有债主分食殆尽的时候,强女干了许安柔的始作俑者。
那天太阳大到让人睁不开眼,秦辰正清算着秦家最后一点破烂家具的时候,林智带着一大批人,肆意羞辱他,羞辱母亲,甚至还放话,许安柔终究会成为他众多玩弄对象中的其中一个时,两人扭打在一起。
那些林智的狐朋狗友也一拥而上,将他给往死里打,连带着他深受打击的母亲也不放过。
情急之下,秦辰在混乱中摸到了一把水果刀,给了罪魁祸首林智一刀。
突然发了狠的秦辰吓得林智那些朋友都住了手,在见血之后,又都吓得纷纷四处逃散。
秦辰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占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叫了救护车,等到他和母亲彻底搬离那个已经被拍卖了的别墅之后,傍晚,就收到了林智已经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逮捕入狱,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被审理,念着他自已的伤情比较严重,又是林智先上门挑衅殴打,所以被判了防卫过当入狱三年。
而张丽这个名字,那天在林智的手机上他看见了好几次,因为对方在他等待救护车的过程打来了很多电话。
他本以为这一切都会随着那痛苦的三年慢慢度过,却没有想到林家还不打算放过他,如今居然还用这样无耻的方式继续报复。
走近的林豪示意张丽让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秦辰冷笑道:“看来,你已经认出我来了。”
“哦,不对,应该说看到我这张脸,你已经明白了,今天为什么会被我邀请到这里来。”
林豪言语之间满是淡然,甚至还有那么几分属于上位者的自信冷静,连绑架都被他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就像是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理所应当,这世间最恰当之事一样。
秦辰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开口询问:“你是林智的什么人?”
林豪勾唇,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而是浓浓的嗜血之气:“我是他弟弟,你所杀之人,是我这辈子最亲,最爱的哥哥,我们可是同胞兄弟啊!”
“都是你,秦辰,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把我哥哥拉下地狱?”
林豪每质问一句,声音就颤抖一分,对秦辰的恨意也浓烈一分。
秦辰听到这样的回答,瞬间恍然大悟,毕竟除了亲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这般无耻的好意思找自已报仇了。
当年秦辰虽然背负了一条人命,但却只是被判了三年,就是因为当初的事情本就是林智自行挑起,且对他是下了死手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为了保护母亲。
更何况在出事之后,秦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人送到了医院,并且赔付了所有的医药费,他自认为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秦辰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也懒得和他们在这件事上纠缠,只是沉声问道:“我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