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惨白的灯光打在晏绥安身上。
作为现存灵异方面的最大管理者,张明觉一回来就被叫走了。
杨远和程峰身为异调局一员,看了会儿事态发展,没过多久也离开了。
温渡远和沈晴更是被家族或者组织疯狂轰炸。
“好小子,你TM真拿啊!还不赶快把你二叔公的骨灰拿回来!你没用吧?你没给我在里面把他老人家扬了吧?”
“顺便说说,还有我的纸钱呢?也是你拿的吧?!”
“你饕餮啊?”
“我跟你说,你爹明天就从黄泉里执行完任务回来了,这次我不叫他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温!!!”
咆哮声从手机对面传过来。
大难不死的温渡远闭着一只眼将正传来怒骂的手机拿远。
“好好好,我等着,您消消气啊,不就是些纸钱嘛,我到时候给您拿一箱子回来哈......”
他捂着听筒,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晴见状笑了笑,向着另一个出口赶去。
兜兜转转,审讯室外面就剩下了闲人许海平执着留守。
晏绥安自然而然地坐在冰冷的座椅上。
任安走进来,挥手让其余人走出去,表情严肃地拿出一份文件,摊开摆放在他面前。
从他走出天使之乡到现在。
青年从始至终温和的笑容印在那些经历上,死亡与生机割裂无比。
任安垂手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
拍摄角度比较偏,一看就知道是匆忙拍下的。
照片里面,站在人群里面的预言家下意识看过来一眼,眼底未加掩饰的锋芒冷酷仿佛将人摁进了极度寒冷的冰水里。
那是晏绥安决定铲除明虎帮的时候。
任安将它缓缓推到晏绥安面前。
“不要小看异调局的情报来源,只要我愿意,绿江市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晏先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来的人可不止我,要是被别人抓到了,可不会像我这样在审讯室里,轻拿轻放了。”
任安往后靠坐,似是警告又似是劝说。
晏绥安拿起这张照片,别说,拍得还真不错,摄影师真该加个鸡腿。
不过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晏绥安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先生,你到底想问什么呢?”
“如果你是要说明虎帮的事,我相信任先生会明察秋毫,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们勾结降临派,长期献祭鬼神,袭击第九小队,欺压弱小,无组织无纪律,我奉命孤身铲除这个毒瘤,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晏绥安将照片推回去:“王局长那应该也有我和他交流的过程。”
“至于降临派。”
预言家抚了抚额头:“你的问题恕我无法回答,罪魁祸首的晶石就在桌子上,或许任先生可以仔细查看一下。”
“哦?我还没问,你就已经知道了?”
任安倒不怎么意外他的回答,十分爽快地将用来威逼利诱的文件收起来。
“人总是会想提前知道考题,我更是如此。”
“毕竟我既有错也不会有惩罚,那么大家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
晏绥安冷静地回复着。
任安心中一凛,拿出手机,走出去查看了下消息。
随即面如土色地走回来。
难道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他才刚刚把消息报上去吧!
看完上面决定的任安眯起眼睛。
“你的异能没有发动限制吗?”
他试探性问道。
虽然大家或多或少都会隐瞒一些自已能力的事情,但预言家的能力显然有些超出了。
如果他的力量比想象中还要强的话......
“见笑了,只是与自已相关的东西,知道多少都不为过不是吗?”
晏绥安没有否认他的质疑。
扮猪吃老虎在这个世界是得不到强者的支持的,唯有展示出自已的成长性才能吸引人的重视。
“预言家,你加入异调局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不信所谓的为了正义,因为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为了这些而甘愿配合的人。”
任安锐利的目光审视完他。
半晌。
伴随着一声轻叹。
青年的眼底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实不相瞒,我在找一个人。”
一声低沉的轻语在审讯室内回荡,罕见的,他在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预言家身上看到了一抹怅惘。
任安手指敲了敲桌子,往后仰靠在椅子上。
“找人?还有预言家都找不到的人吗?”
任安不是很相信地问道。
通晓未来的预言家也会有找不到人的时候?
“神也会有神做不到的事情,我当然也会有找不到的人。”
面前的青年毫无被挑衅的生气,低垂眼面无表情时,他的面容有种不似人类的俊秀,只是这种错觉的时间很短暂。
这位命运的编织者,刀尖起舞的预言家给人的感觉,仿佛不是在随时能将人定罪的审讯室,而是信徒朝拜的殿堂。
游刃有余,掌控力强。
是个很不容易开口的人。
“可以说一下是谁吗?”
任安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急促地追问道。
他有种直觉,这个从青年嘴里出现的人可能会非常重要。
能让预言家露出这种神态的人......
“名字吗?说实话,时间真的有些太过遥远了,在我的生命里,很多都趋近了苍白,但他的名字却一如往昔清晰明亮。”
“我只能跟你说他的代号,那是一个很较真的人,我常称呼他为,万物的隐秘,宇宙的术师。”
预言家的话轰隆一下响彻在任安的脑海里。
“那现在他在哪里呢?”
依照预言家的描述,这么强的人物,简直前所未闻。
万物的隐秘,宇宙的术师,是指他会的术法很多吗?
那岂不是修仙?不,或许只是说明他的异能很特殊,不过那也是强大的战力了。
“他有意向加入异调局吗?”
任安按耐下内心的激动,向前倾斜身体,目光如炬地,继续追问预言家口中那个人的位置。
晏绥安手支撑着下巴,略微思索。
“他并不是一个喜爱麻烦的人。”
“但是如有需要的话,他不会拒绝的。我感觉他的存在越来越强烈了。”
“在不远的未来,我将与他重逢。”
......我的第二个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