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狸抱着一摞衣服到了纱帘后,背对着萧靖和雪玉京开始脱衣服。
可是脱衣服容易,穿衣服难。
季狸看着眼前的各种衣衫开始犯愁。
季狸一边拿起打量一边心想:这两件长衣长裤应当是内衣。嘶,但是怎么还有和背心似的衣服(半臂),但是花纹比较多,还有一件长衣长裤,应该是外衣。
帘子外的两人眼见小家伙要把半臂穿在内衫里赶忙叫停。
雪玉京更是直接掀起了帘子,“小狸,你先放下,我来给你穿。”
季狸一脸惶恐的看着冲进来的雪玉京,连忙把衣物堆到自已身前。
“你你你、你快出去,男女授受不亲!”说完季狸脸涨的通红。
意识到自已被误会的雪玉京则是露出一脸的坏笑,本想过来帮忙的萧靖也带上了看戏的神色。
只见雪玉京故意扭着胯靠近季狸,季狸则是不断后退,直到腰顶上了桌角没有退路才停止。
“怎的?”雪玉京俯身上前,“你是嫌弃奴家不好看?”
“不、不是,好看,但也不能偷看男人换衣服啊!”
雪玉京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的一会儿。
“首先呢,奴家不是偷看,是正大光明的看,其次……”
雪玉京又把季狸身前的衣物抽走,一只手用指尖沿着季狸瘦削的胸肌往下滑。
“就你这没有二两肉的身子,在我眼里就是小孩一个。”
弱小又无助的季狸虽然身着胖次,但是由于没有衣物的遮挡还是没有安全感的双手捂住了重要部位一动不敢动,宛如待宰的羔羊。
下滑至肚脐的手倏的抓住季狸的一只手。
季狸被吓的想往回缩,但是被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雪玉京抓着季狸的手就往自已胸襟上按,“你摸摸,奴家有胸吗?”
季狸人都被吓傻了。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吗?等等……
手上传来的触感再次让季狸绝望。
季狸低头看了看自已的,又稍微动了动手,更是想拼命收回来。
“你!你不要脸!”季狸都哭出来了,自已还是个清白孩子,怎么古代女子这么开放啊!自已要回去好好教导三娘和婉凝的言行举止。
眼见误会闹的更大了,帘子口的萧靖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玉京,你快些别逗他了,把人吓跑了有你哭的。”
恨铁不成钢的雪玉京还是不服,怎的灵猫一族还有这等不灵光的?看来还是要放在我身边好好言周教一番。
索性雪玉京也不装了,拉住季狸的小手,在一处不过审的地方一摸。
良久之后——
包厢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风雨过后,总是宁静的。就像刚刚被剧烈刺激到后的季狸一样。
那只被雪玉京牵过的手,季狸一直举着。
脏了…脏了……我的手不干净了………
内心被这句话占据的季狸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整个人像木偶似的被雪玉京和萧靖穿好了衣服。
换好衣服后的季狸又再次让人眼前一亮。
皓月色为底,半臂为藕粉色,上面绣着水波纹,胡桃染色的腰带把盈盈一握的腰挽的更为纤细,靴子也配的胡桃染色。
这身衣服更显得季狸白净,好似仙童,也更突出了季狸的异瞳。
萧靖看的满意极了,就是有些惋惜,这样不谙世事的人,若是在藏香阁做个倌人,就算是清倌也定是个花魁。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说出来后雪玉京这小子指定把萧家的产业连根搞垮。
也别问萧靖怎么知道灵猫护短严重,还记得当时那只名叫花黔的豹猫和他主家南家初来永安镇。
雪玉京这小子就每天找人家干仗,还干不过人家,本着心疼自家孩子,萧父想暗自出手教训一下南家。
这事被雪玉京知道后,南家没被教训,自家产业倒是连倒好几家,都是拜这小子所赐。
自家爹抹不开面子,索性让萧靖顶包,自已是好酒好茶伺候着,又下保证又发誓的,才终于哄好这尊活菩萨。
当萧靖听闻南家也发生这类似的事情时就明白了,灵猫除了护短和脾气臭,就剩下一身硬骨头,尤其是那个嘴!
再次叮嘱好季狸明日一定要来做活的雪玉京便把季狸送到了门口,顺便给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使了个眼色。
而季狸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
洗手!
季狸蹲在护城河河边,仔仔细细的清理自已的小手,直到洗得发皱才作罢。
因为这件事情耽误的晚了,早集上的摊子也收了,季狸也没有找到三娘她们,就沿着来镇子的路,蹦蹦跳跳的回到了青石村。
直到进了村子,季狸才慢了下来,在慈幼局的一个墙角消失了。
“你说他在季家之前修建的慈幼局旁消失了?”萧靖问。
侍卫点头称是。
萧靖挥了挥手,侍卫行礼告退。
“看来还真是被我说中了,真是怪了,看不出来你们还挺有同情心。”
雪玉京知道萧靖这是在打趣他,也懒得和他计较,转身出去了。
季狸刚刚才跳下墙头,就被守株待兔的岁桓岁桉逮了个正着。
一旁的二哥又想起了早上的趣事,偷偷憋笑,又觉得不过瘾,坏心眼的去了后院,叫正在劈柴的季景煜去了。
岁桓提着季狸命运的后脖颈,“好哇你,季小狸,捣完蛋后就跑是吧?”
岁桉对着季狸上下其手,挠的季狸都快扭成麻花了。
“还躲?你还敢不敢捣蛋了?快说!要不然,今天把你毛给薅秃了。”
“喵~~~~~”季狸连忙撒娇,然后拼命摇头。
季大哥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季狸这撒娇的可怜模样,抱起来狠撸一顿就放他离开了。
浑身都炸毛的季狸刚一得空就蹿回季小幺的怀里了,别问为啥不去季二哥怀里,因为他看见了二哥去告状了!
一上午没有和猫咪贴贴的季小幺手痒难耐,但还是仔细把季狸炸的毛抚平。
这边刚打闹完,三娘她们就还完板车回来了。
婉凝先是回屋把银子收好才出来和众人聊天。
三娘坐到二哥身边,“我打听清楚了,聘狸得下聘书,还要有聘礼。”
“哦?什么聘礼?”季二哥倒是来了兴致。
季大哥和岁桓岁桉也看向这边,听三娘接下来的话。
“如果是和有主人家的,家生的小猫下聘得准备茶和盐给主人家,芝麻和枣子也成。”
一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季小幺和怀里的季狸。
婉凝问小幺,“小幺,你确定是捡的吧?不是别人养的?”
“捡的呀,就在我捡树枝的山上。”小幺乖乖应答。
二哥也不禁感叹,“猫果然是金贵物啊。”
茶和盐在历代也都是好价钱,尤其是对普通平头老百姓。
岁桓又立马追问,“那没有主人家的猫下什么聘礼?”
三娘想了想,“没有主人家的猫要把小鱼串成一串给它。”
“鱼好办,我这就去小河里捞点。”说罢季大哥一瘸一拐的拿着竹编出门。
“我我我!我也要去!大哥你腿还没好,我下去摸鱼就行。”岁桉生怕大哥不带自已,连忙跟上。
“我还是跟去看看吧,大哥摁不住这个水猴子。”岁桓摇了摇头也跟去了。
“除了聘礼还需要备些什么?”季二哥又问。
“还需要聘书,上面要写上聘猫的日期、狸奴的具体样貌,还有对狸奴的要求,还得把模样画上去。
还有还有,要请东王公和西王母看住它,不要乱跑。”
二哥又道:“字我倒是会写,可是画画我就不精通了。”
“我来试试,画画应当比绣花简单些。”婉凝从小幺怀里接过季狸,打量着季狸的体态的神态。
小幺听到这话,兴冲冲的去准备纸笔去了。
他们原先是念过书的,季老爷心善,修了这慈幼局后又请了一个老秀才过来教书识字。
季老爷总说,“你们啊,多学些,再多学些。离了我以后,好歹不至于被饿死,也算让我这善心有了着落。”
五年前季府受到上面的牵连,被连坐抄了家,季老爷捐建的这处院子倒是好生保留下来了。
里面的孩子也为了报答收养之恩,都改姓为季。
原本这儿只有六个孩子,在季府抄家后的一个月,襁褓中的季小幺就这样被放在了慈幼局的门前。
季景煜为了来钱快,去了山里给他们找活路,也练了打猎的身手,季棠秋则跟着季锦皓去镇子里谋生路,一个在富人院子里做粗使丫头,一个在账房给人做文书工作,不过也都是帮工,有时候有活儿有时候没活儿的。
季狸蹲坐在门边,有些无聊的盯着jio边的蚂蚁。
“小狸,抬起头来。”前门的婉凝叫了一声。
“喵~(知道了)”乖乖抬头。
又过了一刻钟,季狸不想干了。
“喵(好了没啊)~~~~~”
“大功告成,小狸过来看看像不像你?”
季狸跳到桌子上,仔细一瞧。还真是惟妙惟肖,连毛色都用墨水的浓淡描画出来了,还有季狸不耐烦的小表情也跃然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