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来,吹雨就觉得不舒服,起床一看,天塌了,大姨妈来了。
衣服床单都已经弄脏了,吹雨进空间换了衣服,商城买了卫生巾,又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放洗衣机里洗上,先去炒哨子了。
哨子炒完,就已经洗好了,吹雨又晒到院子里的竹竿上,才出门卖面,本来就不舒服,又要走老远的路,到摊子上的时候,吹雨感觉人都要脱力了,坐着缓了好一会儿。
刘娘子也看出吹雨不舒服,问道:“没事吧?”
吹雨面色有些苍白,“没事,就是……”
“你不会是月事来了吧?”刘娘子看吹雨捂着小腹,倒了杯热水来。
吹雨喝了口水,“是。”
刘娘子连忙说:“你这个岁数是该来月事了,是第一次吧?”
吹雨点头。
刘娘子说:“那可得注意了,月事要是不注意,姑娘家一辈子就被耽误了!”
喝了热水,吹雨觉着好了些,“谢谢嫂子了,我后面小心点。”
说完就起来准备架柴烧水,只是有些有气无力的。
刘娘子劝道:“要不今天就算了吧,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
吹雨摇摇头,“来都来了,煮面也不累。”
见吹雨坚持,刘娘子也没多劝,只是自已能干的活都多干了。
卖了一天面,吹雨只中途客人少的时候到刘娘子家茅房换了卫生巾,其他时候一直站着,到最后头上也是冒虚汗。
好容易撑着收拾完,坐上车,吹雨自已都奇怪,“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难受的,我也不痛经啊,怎么感觉浑身没力气。”
云云想着,“可能还是走路走得太久了,又站了一天,起得也早。”
吹雨安慰自已,“第一次,又是第一天,肯定会难受一点,明天就好了。”
到家,吹雨准备先看看有没有热水,就被吴氏拉到屋里。
“你来月事了?”吴氏问道,还上下打量了几番。
吹雨应道:“是啊,就用的上次你给我备着的那个月事带。”
吹雨看了看床上,早上只记得拆下来,没铺新的床单,这会儿已经都换好了。
吴氏又拿出两条月事带,“这是我今天新做的,要记得勤换。”
吹雨接过来放好,“嗯,知道了。”
吴氏推门出去,“还有,你那面摊以后就别摆了。”
吹雨追出去,大声问:“凭啥?”
吴氏一路走到灶屋,“之前也不过是个小孩,现在是大姑娘了,哪还能出去抛头露面的。”
吹雨跟着到灶屋,“来了个月事就不能出门了?那我岂不是这辈子就待在家里好了。”
“成婚了当然就能出去了。”
吹雨据理力争,“成婚了怎么了?成婚了就不来月事了?成婚了出门别人就看不到了还是怎么的?”
吴氏被逼问得有些生气,“本来姑娘家就不该天天到街上去摆摊,想着你还不懂事,也还小就算了,如今已经是可以成婚的人了,怎么还想着出去卖面,丢不丢人啊?”
吹雨嗤笑,“收我钱的时候不见你说丢人,来摊子上吃我面的客人也不觉得我丢人,怎么,来了个月事,就丢人了呗,那娘你自已丢不丢人啊?”
吴氏“霍”地一下转过来,“我丢人?我每天起早贪黑的我为了谁?我丢人,你个没良心的,早知道就不该生你!”
声音大的其他人也听见了,何氏周氏先赶来,一个拉着气哄哄的吹雨,一个抚着说着说着就要哭的吴氏。
何氏劝着吹雨,:“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一家人吼什么啊。”
吹雨说:“又不是我在吼。”
吴氏也顶过来,“我还吼不得了?”
吹雨“切”了一声,“自已知道没理,也就靠着声音大了。”
吴氏又大声地吼起来,“没心肝的,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杨老头和大郎、二郎、三郎也赶过来,“在吵什么?”
吴氏又哑住口,吹雨自已说:“我来了月事,娘让我以后都别去摆摊了。”
一家人脸色都变了,何氏略带点力气拍了下吹雨:“这事也是能大声说的吗?”
吹雨自然不服,“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谁还不知道吗。”
杨大郎几个不好说什么,就 听得吴氏接着说,“姑娘大了还出去,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你自已不嫌丢人,我还不想听那些话!”
吹雨据理力争,“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总之我自已的手艺挣自已的钱,再怎么说也进不了他们口袋。”
周氏却也不赞同吹雨,“小姑娘家的知道啥,你现在是可以议亲的了,谁家要是知道你整日抛头露面,都不肯答应的。”
吹雨浅翻一个白眼,“爱答应不答应,谁稀罕。”
话一说完,还没等人回答,杨老头就是一个巴掌扇过来,“说不听了是吧现在,让你不去你就不去,跟谁说话呢!”
吹雨没管热得发烫的脸颊,转头盯着杨老头,“怎么,说不过就用打的?”
被吹雨一激,杨老头又要上前,被杨大郎拦住了,“爹,吹雨还小,不懂事,多说说就行了。”
杨老头也是犟性子,“你娘说这么多,她听了吗?”
何氏推着吹雨出门,“好了好了,今天也晚了,明天再说。”
吹雨紧闭着嘴唇,“后天再说我也不同意。”
吴氏又要追上来骂,吹雨已经被何氏带到屋里了,压着肩膀坐在床上,何氏弯腰对上吹雨眼睛说:“娘说的没错,你如今要是马上嫁人,明年就能当娘了,再出去摆摊,可不像之前那样,大家只觉得你是在帮家里的忙。”
吹雨又想站起来说话,肩膀却被死死压住,只能听何氏说,“其实你也不缺吃不缺喝,何必非要去争这口气,等你成亲了,自然没人能管着你。”
“自已好好想想吧。”
说完,何氏就转身带上门走了。
吹雨坐在床上,先把门别好,还用板凳抵住,什么话都没说就进了空间。
云云在里面看到了一切,不知道怎么说,就拧了毛巾来敷到吹雨被打的半边脸上。
吹雨安静下来,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仰着头呼了一口气,发现还是忍不住,抱着膝盖,身子蜷缩起来。
“云云,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听着吹雨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话语,云云拿着毛巾的手好像都失了力气,“没事的吹雨,没事的。”
云云知道,吹雨不管怎么拓展生意,面摊都是不曾放弃的,这是目前真正属于杨吹雨的唯一一项生意,因为这面摊,跟家里的关系都和谐了许多。
吹雨在意的也不仅仅是面摊不能摆这件事,后面所有的计划,都会发生变化,不可控的变化,受制于人的妥协,是吹雨真正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