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这大晴天的,居然说下雨。”这位伯伯抽了一口旱烟,他心里其实不愿意相信。
但是田地里头的作物关系到一家的生计根本,这事又由不得他不慎重。
所以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先过来和林父说说,看看要怎么处理才好。
“伯伯,伯母有说那个道长是什么样的吗?真有那么灵?”林春花好奇的询问。
据她所知,镇上并没有什么多灵异神奇的寺庙或者是道长和尚什么的,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号。
这位伯伯这才留意到林春花,这位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闺女。
据说嫁人之后基本上就和家里头断了,他那时候还在家里骂过,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也骂发小一家,一个闺女那么疼爱,置办那么多嫁妆做什么。
如今嫁人了还不是成为别人家的人了,心里头有想过回娘家看看家里人吗?
不过得知了林春华的委屈和遭遇之后又怒骂那位秀才,当真不是人,畜生,亏了发小一家对他那么包容,平时要啥给啥。
现在看到林春花,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唉,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以前听我们老一辈的人说,有一些云游四海的高人是特别有本事的。
在南方的一个大城里,以前就有一位高人预警,说是即将地龙翻身,要当地人都离开城里,但是没有人相信,大家都只当他是疯子,结果那次造成死伤无数。
而存活下来的,因为家当全都没了,家里亲人也死光了,不得已只能逃难,远走他乡。”
这位伯伯抽了口旱烟继续说道,这是他来此的重要原因。
“那如果提前收的话我们田里头会损失很多吗?”林春花不解,这种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提前收的好。
至少可以确认保留一部分,如果真的是暴雨即将来临,那可就全都没了。
“哪有那么简单,不管是我们家,还是村里的其他家,一年就全靠田里头这点作物了。
好不容易今年看着收成好点,到了年底可能要好过一点,现在提前收的话至少要损失三成左右,除去税粮,剩下的可能这个冬天都难熬了。”
林府叹了口气,给闺女解答疑问,这些在旁人看来很容易决定,但是于当事人而言,就是生活了。
除了家里头的孩子,在场的大人突然都变得很沉默,尤其是林春花和哥哥嫂嫂他们,这事情他们做不了主。
万一要是没有暴雨,提前收的话这损失可就大了。
但万一要是下雨他们没有收的话,那就是颗粒无收,今年同样过不去。
“爹,我看咱们还是提前收吧,这两天趁着天晴,损失一点也不怕,今年咱们再买点粮食,一家人总能过去的。”
林春花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没有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事情都是生死相关,不由得她不开口了。
这时候最考验的就是心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最多是被村里人说笑而已。
“妹妹说的对,爹,咱们家今年提前收吧。”大嫂也开口了,她是最关心的,家里头老的老,小的小,吃少一点可以过,没得吃就真的过不了的。
而且她还有娘家人那边,今天她得回去提醒一下,赶紧把田里头的作物给抢收回来。
“唉,我们一会找村长去说这个事情去,看看村里其他人什么反应。”
林父也没有继续吃饭的心思了,和老伙计搭伙,准备一起去找村长去。
林春花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被林母给拉住了。
林母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这事情你不要再开口了。
等林父他们离开了之后,林母才私下找闺女解释说道,以后家里这些事情你还是要少开口。
“怎么了?可是女儿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林春华心里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哪里犯错了。
但是自已想想应该也没有呀,自已作为家里头的一份子开口说话不是很正常嘛。
林母见闺女这榆木脑袋,也不知道几年不在家怎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当姑娘在家的时候半天屁都不放一个。
现在可好,家里头什么事情都第一个站出来。
“你呀,这家里头总归不是咱们女人家做主,你两个哥哥嫂嫂还在,你这样会让外人以为你回来当家做主来了,到时候外面一传,害的可是你啊。”
林母语重心长的解释,小村子里头,地方小,容易传的事情也多,虽然说闺女回来了,但是还这么年轻,真能以后都留在家里头吗?
还是得要为着以后的生活着想,不能什么都图一时痛快。
林春花这才反应过来,她低着头不说话,脸色有些红,心里头翻滚,她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看到闺女一下子低头了,林母转而安慰林春花,“你不要想太多,只要爹娘还在,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林母爱她,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老两口更爱他们的儿子,他们的爱也是和世俗一样的。
是最伟大的,但有时候也是最让人心痛的。
林春花点点头,没有再回母亲的话,但是心里她已经开始有了自已的打算。
这个家终究是娘家,不可能是她永远的家,更别说在这里当家做主了。
作为现代人的灵魂,她应该是很能理解并且感受的。但是这事发生在自已的身上,不知怎么的,心里的那股难受劲一直都缓不过来。
直到大妹过来找她了,喊她一起到山上挖野菜去,说不定还能见到木耳,菌菇之类的。
村里头基本每家每户都会到山上挖野菜的,一来可以节省粮食,二来野菜也可以晒干,留到冬天的时候吃。
“姑,你怎么了?”大妹发现她有些不对,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姑在想一些事情,走,咱们现在就去。”林春花回过神来,这些苦恼不应该让这孩子过早接触。
以后的路就走一步看一步,总有一天她活出自我的,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低眉顺眼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