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日后须勤练不缀,方可小成,我上清宗乃是符箓三宗之一。符箓也是我上清安生立命之本。”
“待到两年期满,为师带你去茅山九霄万福宫授箓。授箓之后,所画符箓,加盖法印,方能生效。”
“谨遵师父教诲。”张小峰对于符箓的神奇,一直心驰神往。但是想到还要两年,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继续问道:
“师傅,田三公子怎么样了。”
史道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此物已成气候。”
“它会害人么?”对于昨天,放了自已和林蓝,张小峰反而对其不是太害怕,死了的黄袍道士差点杀了自已,反而是死有余辜。
“游尸有简单灵智,但是依旧是邪物,不出三日,田家定有血光。”
“师父,你要诛杀它么?”
“天道循环,因果承负,田三淫女,以命承负。”
“本该到此为止,奈何田家锁魂强留人间,魂魄不得投胎,怨气日盛。”
”机缘巧合,以冥婚强加因果。令其开了灵智。化为游尸。“
“所以,游尸必定会报复让他滞留人间的人,黄袍道人已经身死,恐怕下面田家人还要付出妄为的代价。”
“小峰,记住我等修道之人有斩妖除魔之责。”
但是何为妖,何为魔?我等非天道,不能一眼看出善恶,妖魔并非皆恶,人仙并非皆善。没有勘破真伪,就不要妄下定论,更不要强行承负因果。”
“游尸现在遁去,未曾滥杀无辜,如果他怨气消极,自愿回地府受罚,我等如何现在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如果他然不知收敛。伤及无辜之人,我等必须代天除魔。”
“师父,弟子明白了。”张小峰没想到善恶是如此复杂的一个事情,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但是看起来是人的人要杀了自已,看起来是妖怪的却放过自已。让自已头脑一团浆糊。
“那林蓝姐姐留在观里么”张小峰还是希望有个同龄的孩子一起玩。
“恐怕游尸还会找上她,这几日先留在观中,等事了之后,再作计较。”
“晚上同为师一起去一趟田家庄。”
“真的么,师父。” 师父第一次带着自已行动,别提有多开心了。
“既然选择修道,早晚要面对这些。” 张小峰已经入了气境,该带他去历练历练了
用过晚饭,史道长取了几张五雷符交给林蓝:
“晚上将门窗都关好,贴上五雷符。这里三清法地,它应该不敢进来,这是以防万一。”
安排好林蓝,又对张小峰道:“为师授你道门八神咒之一的金光神咒,关键时刻默诵可自保。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张小峰默诵两遍,表示记住了。
“将桃木法剑带上,我们走。”二人出了观门,下山而去。
今日月色甚好,张小峰跟在史道长后面,张小峰看不清师父如何迈步,一步约有丈余,道袍随风微动,如乘风而行。
张小峰羡慕极了,真气灌注双腿,发力狂蹦。奈何和师父越拉越大。
直到田家庄村口,方才赶上史道长。
“师父你怎么跑这么快?”
“想学么?”
“想”
“这步法为天罡七星步,按照北斗七星,左右脚交易前行,心中默念:
“禹步相催登阳明,一气混沌灌我形,天回地转步七星,蹑罡履斗觉通灵,恶逆催伏妖魔群,众星助我斩妖精,我得长生游太清。”
一步一句,等熟练之后,无须默念,心神自动即可,化气境每步可达三丈,化虚境可达十余丈,虚境可凌空飞踏,一个起落可达数百丈。
张小峰按照七星方位,左脚先踏瑶光位,默念:”禹步相催登阳明”,右脚顺势踏开阳位,念:“一气混沌灌我形”,左脚紧接玉衡位……。
念一句踏一步还难不倒,就是一快,不是左脚绊右脚,就是忘了念咒语。索性等回去好好练。
“练习此步最好在子时,子时肾中生炁,合于七星修炼,效果最好。要神与意合,意与气合。头、眼、臂、手、身、背、足、脚。”
“牵动天上七星,才能内如铁,外如雾,体如云,动如雨。”
张小峰又练了几番,抬头一看已经到了田家庄。
夜色中的田家大院,灯火通明,平日的红灯笼都蒙上了白布。
帮忙的亲友一部分已经散去,还有一些小辈聚在一起聊天。又说起了今天这个小叔的轶事。
前一天办喜事,第二天办丧事,已经够整个田家庄谈论一个月了。
还好田叔豹已经病入膏肓,众人心里也不觉的太奇怪。
但是新娘子也跟着田豹去了,不得不让村里人浮想联翩。
更瘆人的是,听抬棺的下人说,三少爷诈尸,咬死了做法事的道士。和新娘子双双失踪。
灵堂前摆着的棺材内,是找东庄棺材铺扎的纸人。
昨夜那帮吓跑的长工回来传的有鼻子有眼,田老爷当场要去祖坟看看,田老二又拉又劝,这才说好,自已一早去坟地,把棺材又拖了回来。
安排人到东庄买好纸人,找了几件三公子的袍子穿戴好。放进了棺材。
做好一切,田季虎又担心哪位想看遗容露馅了,索性直接将棺材钉上。
又安排下人除下一干喜庆之物,白布白幡灵堂准备妥当,这才通知报丧。
虽然田叔豹无后,但是田季虎有儿子,代为孝子。同时本家子侄也不少,场面也不显冷清。
吵闹到亥时,大家陆陆续续就开始打盹,有的找个角落开始猫着了。
有人不知是自已犯迷糊了,觉得眼前慢慢的模糊起来,淡淡薄雾弥漫开来。初秋的夜还是有点凉。打瞌睡的又压了压衣角,
在门口人看着刚才还满月清辉,现在月亮也变得雾蒙蒙的。雾气也扩散到整个灵堂。
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从中门,缓缓的走到灵堂,绕着棺材转了一圈。一手推开棺盖。直愣愣的躺了进去。
灵堂里的众人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有棺材前面烛火摇曳。
一直到天色泛白,鸡叫三遍,灵堂的几个人才悠悠醒来。心中想着昨夜怎么就睡着了。幸好没有野猫什么的来捣乱,今天再坚持一夜,明日就可以入土了。
师徒二人找了一棵老槐树,在树上看以一夜,张小峰远远看着雾气弥漫,心道:这孝子够可以的,大半夜烧纸钱还这么卖力,就是这晚上露水重,烟太大。
史道长在旁边,靠着枝桠闭目养神,一晚上眼睛都没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