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地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
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有没有通知过蒋局长?蒋局长就在公安局工作,在寻人这方面或许比你们更加在行一些。”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片刻之后才听到声音响起:“蒋局长得知这个消息甚至比我还要早呢!村子里的人先是去找了蒋局长帮忙,后来才来到咱们家属院的。”
“今天一整个早上,我跟蒋局长带着人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但始终都没能发现孩子的丝毫踪迹。不过……”
陆战国的话语突然停顿下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掐断了一样。
然而没等他继续说下去,秦暖暖已经迫不及待地插话道:“不过怎样?这时候还犹犹豫豫的,赶紧说!”
只听陆战国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我们刚刚收到了一封信件,信上说如果想要让孩子平平安安地回到家,就得拿祛疤药去交换才行。”
正是因为对方要祛疤药,才使得陆战国更是担心,他认为这件事其实是冲着秦暖暖来的。
因为祛疤药是自已在用的,效果怎么样?自已最清楚,他敢说这世面上的所有祛疤药,都没有秦暖暖手上的效果好。
“祛疤药?难道是梁美玉干的这事儿?”陆战国刚提到祛疤药三个字,秦暖暖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起来,事情一下子变得清晰明了。
很显然,这次秦朗的失踪肯定与梁美玉脱不了干系。知道祛疤药的人不多,除了自已身边的这些人外,就只有梁美玉和自已不对付了。
要知道,梁美玉为了她在外头的那个男人,可不止一次偷偷摸摸地闯入自已家里行窃了,而且目标一直都是那瓶祛疤药。
只是之前每次都未能得手罢了。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她如此丧心病狂,竟然不惜绑架孩子,也要将那瓶药膏弄到手呢?
“既然对方有所图谋,那么秦朗和蒋淼淼的安全或许暂且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如此一来,对方可有告知于你应当如何与他取得联络,又或者将祛疤药放置在何处?”
秦暖暖满脸狐疑地询问道,她心中思忖着,既然对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祛疤药,想必一定会指定一个接头的地点。
“对方传达过来的意思是,需要由你来拿着祛疤药去换回秦朗两人。”
“我与蒋局长目前已经掌握了相当一部分线索,然而由于此事牵涉到两个人的生命安危,因此才特意给你打这个电话通知一声。”
陆战国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方才对着秦暖暖开口说道。
实际上,依照他个人的推测判断,这起事件定然跟隔壁的梁美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只是不清楚梁美玉背后之人究竟是何来历,是否会是那种凶残至极、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故而,他内心深处极度不愿意让秦暖暖返回此地以身犯险,但鉴于关乎两条人命的重大问题,他也唯有服从上级领导的指示安排,与蒋局长携手合作,共同彻查此桩案件。
“你在听吗?暖暖?”陆战国皱着眉头,对着手机话筒焦急地喊道,但却迟迟没有听到秦暖暖的回应声。
他觉得自已真的很笨,明明知道事情很危险,却还不得不让秦暖暖回来。
他的心瞬间揪紧,再次开口追问道:“暖暖,能听到我说话吗?”然而,听筒里依旧一片寂静。
终于,在陆战国的忐忑等待中,秦暖暖的声音传了过来:“必须让我回去?好的,我马上就坐火车回去,但是估计时间有点长,你们一定要和对方好好周旋,让他们两个人的人身安全得到保证。”
她的语气坚定且急切,仿佛恨不得立刻飞到现场。
话一说完,秦暖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只留下陆战国在电话那头,望着已经结束通话的话筒,愣怔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冲着话筒喊道:“暖暖,暖暖你……?”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忙音。
此时的秦暖暖,脸色因为担忧而显得异常苍白,就连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
一旁的秦老爷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孙女的异样,他关切地走上前,轻声问道:“暖暖,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啦?瞧把你急成这样。”
秦暖暖抬起头,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老爷子,眼神复杂难明。
自从知晓秦老爷子身体里藏着另一个灵魂后,她还未曾如此认真仔细地打量过对方。
或许下一次再相见时,无论是秦老爷子还是她自已,都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人吧。想到这里,秦暖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惆怅。
沉默片刻后,秦暖暖轻启朱唇,缓缓开口道:“秦爷爷,实在不好意思,家中确实突发了一些紧急之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所以今日我必须立刻动身,乘坐火车赶回故乡。”
话毕,她那秋水般的眼眸再次深深地凝视着秦老爷子,目光中流露出复杂而深沉的情感,仿佛透过眼前这位老人,正在看着另一个熟悉却遥远的身影。
稍稍停顿,秦暖暖像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紧接着补充道:“请秦爷爷放心,待我将家中琐事料理妥当之后,定会尽快抽时间回来探望您老人家的。”
她的话音如同微风中的花瓣,轻轻飘落,尚未完全消散在空中,秦暖暖便已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徒留一个略显单薄但坚毅的背影给老爷子。
其实,无论过去曾在秦爷爷与自已父亲之间发生过怎样曲折离奇的故事,都无法否认,秦爷爷往昔对待自已一直关爱有加、呵护备至。
就凭这一点,自已着实找不到任何怨恨他的理由。
“这么匆忙就要回去?到底是什么急事啊?”秦老爷子喃喃的说道。
当秦暖暖快步走出书房时,恰好看见秦国栋依旧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于是连忙向他问道。
“秦叔叔,不知道您可识得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