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走到堆放石板的架子前,拿起一块石板,仔细端详起来。这些石板显得古老沧桑,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和斑驳的痕迹。然而,上面的文字依然清晰而细致地刻在石板上,仿佛时间无法抹去它们的印记。
尽管希里完全不理解石板上的文字,但在猎魔人的视觉下,她仿佛能透过石板的表面,直接感受到文字背后的内容。那种感觉就像从未开启过的大门突然敞开,一股强大的知识洪流涌入她的脑海。
“看来这个世界也有它自已的文字体系。”希里在心中暗自思忖,她细细摸索着那些古老的刻痕,指尖传来冰冷且厚重的质感,仿佛能感受到那些创造文字的古人们的智慧和力量。这时,她感受到一种奇特的能力在体内涌动,猎魔人的视觉似乎与之共鸣,使她能够理解这些陌生的符号背后的深意。
“而且,这里还有类似猎魔人的强化视力的能力,被称为‘灵视’。”希里沉思着。
希里拿着石板,映入脑海的是一部详细探讨冰裔种族的书籍。书籍的标题赫然写着:“冰裔血脉及社会特征的研究”。她仔细阅读着每段文字。
《冰裔血脉及社会特征的研究》
冰裔仅存于女性个体中的现象
根据现有文献资料和实地调查,冰裔种族仅存在于女性个体中。其性别特异性的根源尚不明确,但是这种现象对冰裔种族的社会结构和文化形成了独特的影响。
外貌特征
冰裔女性具有显著的外貌特征,普遍相貌出众出众,具有远高于平均水平的美丽容颜。更为独特的是,随着力量的逐渐增强,冰裔的头发会从灰色逐渐变成白色。这一现象不仅是冰裔力量增强的标志,也是其身份的象征。
适应极寒环境的能力
冰裔在面对弗雷尔卓德严寒环境时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适应能力。她们能够无视极寒,身穿服装仅仅出于装饰目的,而非为了保温。这一特性使冰裔在生存和战斗中具备了极大的优势。
独特的超自然能力
每个冰裔几乎都具备某种独特的超自然能力。例如,阿瓦罗萨(Avarosa)能够与自然沟通,平息纷争,而丽桑卓(Lissandra)则拥有听到现实和灵界两界声音的能力。这些能力不仅是冰裔个体力量的体现,也是其领导力和影响力的重要来源。
家庭和亲属关系
冰裔女性的家庭模式和亲属制度呈现出独特的特点,主要以母系制度为核心。家庭通常是由以女性为主导的大家庭组成,包括母亲、女儿及其子女,以及外甥、外孙等。男性在家庭中通常扮演次要角色,更多的是照顾家庭事务和支持女性的工作。亲属关系在冰裔社会中尤为复杂和紧密,一位强大的母亲和她们的姐妹及其后代形成了社会的基本单位。
女性在家庭中拥有绝对的权威,她们不仅是家庭的经济支柱,也是决策者和管理者。家族中的长老女性,通常是经验丰富的女性长者,她们在族群事务和决策过程中具有重要影响力。部落的财产和地位通过母系传承。
生产活动
冰裔女性在生产活动中起到核心作用。她们不仅拥有强大的体力和适应能力,还在极端寒冷的环境中发展出独特的经济活动。她们在农业、手工业、狩猎和贸易等方面展示出了卓越的能力。
在农业方面,冰裔女性利用她们的力量栽种和收获耐寒植物,同时驯养适应寒冷环境的牲畜。她们能够利用强大的体力进行繁重的劳动。
冰裔有绝佳的狩猎技巧和卓越的体力,她们能够在极端天气和复杂地形中捕捉大型野生动物,以获取肉类、皮毛和骨头等资源。狩猎活动不仅提供了充足的食品供应,还帮助维护社区内的资源平衡和生态体系。女性的狩猎能力也进一步巩固了她们在社会和家庭中的主导地位。
此外,冰裔还能进行远距离贸易,将本地稀缺的资源和手工艺品交换为其他必需品,与其他种族和远方的部族进行交易。她们的超自然力量在这些交易中也起到保护交易的作用。
政治制度
冰裔社会的政治结构也是以女性为主导,部落的最高领袖被尊称为战母,担任战母的往往是一个部落中最为强大的冰裔,战母的子女是家族和社区的核心,还在更大范围的社会和政治事务中扮演重要角色。战母被视为族群的领袖和保护者,她们的决策被视为神圣和权威的。
审核和管理社区事务的主要机构由战母的姐妹以及部分强壮的兄弟组成组成,她们在教育、医疗、资源分配等方面拥有广泛的权限。战母通过选举或继承的方式产生,通常是战母后裔中具有卓越智慧、能力和超自然力量的女性。
婚姻制度
冰裔社会的婚姻制度以母系婚姻为基础,婚姻关系更多地关注女性的选择和意愿。最强大的女性可以选择自已看上的男性进行结合,而且两个部落间也会发生掠夺对方男性的战争。战母选定的对象名为誓父,一个强大的部落,往往是由一个强大的战母,她的强大的兄弟姐妹,以及子女,还有强壮的誓父组成的。而一旦成为誓父,绝大多数誓父会共同照顾战母所诞下的子女,并且用生命维护战母及子女的地位和权利。
希里阅读完这块石板后,慢慢地将手伸向自已的头发。她卷起一缕白色的长发,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白色的发丝微微泛起银光。她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穿着的单薄布甲,虽然轻便灵活,但在这寒冷的环境下穿着,显然不够保温。然而,她从未感受到寒冷的侵袭,这种异常情况似乎确实印证了石板上的内容。
“难怪那些怪物会把我当成冰裔,”希里心中沉思道,“原来是这样,我的情况确实很像是冰裔。”
她再次仔细回忆石板上描述的冰裔特征:超人的外貌、头发随力量变化的现象、无视极寒的能力,还有那种独特的力量。
“难道我的祖先是从此地通过天球交互前往史凯利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或许需要更好地了解冰裔种族的历史和能力,”希里暗自沉思,然后从书架上取下另外一块石板。
这块石板不在是像报告形式呈现的文章,而是像一篇故事,或者传说:
《奥恩》
(无人知晓究竟是谁点燃了那熊熊烈火,但我们在远处就看到了那大团的浓烟,犹如打在天空的一记沉默的战鼓回响。
凛冬之爪将我们部落驱逐至北方的荒芜之地。那是一个冰封的地狱,连战母奥尔加瓦娜也在第一晚受寒不禁颤抖。第二个夜晚过去,所有的厄努克(一种用于驮动行李的牲畜)都已命丧黄泉——至少第三晚我们不会为食物发愁了。
当我们开始攀登那座直插云霄的巨山时,那顿晚餐已成遥远的记忆。科里克,这个双腿被截断的老者,称那山为“老奥恩的半座山”。尽管他神志已不清,但奥尔加瓦娜(部落的战母)坚信她的每一句话,坚持要我们带着他前行。她相信,那袅袅青烟下藏着我们生存的关键。而我们其余人,全都觉得这是一条通向死亡的不归路。
山坡上遍布黑石,片片残破,仿佛天地间的疮痍。我们发现了一处焦黑的地基迷宫,隐隐透露着曾是小城的痕迹,但地图上从未记录过它的存在。被背在伯阿林肩上的科里克声称这地方曾名“炉乡”。
东方的乌云间电光闪烁,狂风带来了湿皮毛的浓臭与发酵的腥甜。派出去的斥候无一归来。我们心知肚明,但没有人愿意大声说出那个字:熊人。
我们艰难地向上攀爬,直到站在一个巨大的环形坑旁。突然,科里克看见了火焰,这很奇怪,因为她不仅失去了腿,也失去了眼睛。)
“这里写的,和我经历的一模一样……”希里轻声呢喃,内心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震撼和困惑。她回想起那个夜晚,天空中出现的烈日,那种超现实的视觉扭曲让她一度以为自已在梦境中徘徊。紧接着,她遇见了那只山羊怪物,公羊口中的火焰炽热如熔炉,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她急忙继续看下去:
(“沃利贝尔来了,快躲起来。”那低沉而沉重的声音在火焰的咆哮中若隐若现,我们面前的空气仿佛也因期待而震颤。
“根本无处可躲。”奥尔加瓦娜坚毅地对着炉膛里的火焰说道。她的声音在炽热的浪潮中带着冰冷的决绝。大敌当前,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已即将面见何人,只知道熊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们。
“熊人……可以拦住。其他问题你们自已解决。”熔炉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强烈的热量不停响起,仿佛一颗古老的心脏在剧烈跳动。随着话音,山羊草突然燃起了火焰,拼接的石板边缘开始冒出红光,逐渐变成炽热通红的岩石。缝隙中嘶嘶作响,蒸汽如龙卷般喷涌而出。
温度迅速上升,热浪让我们每个人都感到窒息。一些人迫不得已脱下衣物,想稍微缓解这无法忍受的酷热。然而,更多的人则因承受不住这地狱般的高温而昏倒在地。新的酷热浪潮袭来,我们全都不堪支撑跪倒在地,汗流浃背,艰难地喘息着。科里克,则仿佛迎来了她期待已久的时刻,喜极而泣,声嘶力竭地大叫:“真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天啊!”
在这一瞬间,四周的景象变得模糊,熔炉周围的石板开始像蜡烛一样融化,支撑结构缓缓流向基座。猛烈的热量仿佛在摧毁和再造世界的秩序。熔炉的穹顶塌陷成一个巨大的坩埚,橘黄色的刺眼光芒中隐约显现出一个人形轮廓。我们的眼睛刺痛流泪,但依然透过光芒窥见了那恐怖的存在——奥恩的真实形态。
一股火焰如喷泉般冲向天空,熔化的碎石纷纷雨落,在我们脚下的地面上冷却变硬。这座威严的熔炉,不再是我们曾见过的任何东西,它已经化身为一头庞大的巨兽。那轮廓在蒸腾的热气中若隐若现,足有三棵松树那么高。
灰烬中,奥恩的身影逐渐清晰,皮毛和身体由熔岩凝固而成,面容坚毅,胡须如熔岩滴落般扎实。他的眼睛像两团炯炯的火苗,拿着巨锤与铁砧,显得轻松自若。
我们不约而同地聚拢在战母奥尔加瓦娜身后。她手中的臻冰落流斧闪着微光,慢慢靠近奥恩。“如果熊人是你的敌人,我们愿与你并肩作战。”她说完,做出了冰裔战母不曾有过的举动:屈膝半跪,将武器放在奥恩脚下。落流斧上的臻冰急速地融化,只剩下黄铜和铁铸造的普通斧头。
这个前所未见的奇景让我们屏息惊叹,我们全都效仿奥尔加瓦娜,纷纷跪了下去。
“站起来,跪着就是死路。”奥恩低声咕哝,眼中透出坚定的火焰。“我来解决熊人,别跟着我。”
在他的脚步声中,奥恩迈出了坚实而沉重的步伐,朝着即将狂奔而来的熊人部落走去。这场审判般的对决,迎接着自然之力的复仇。我们几乎可以看到熊人的眼珠中反射着他身上的火光。
伯阿林将肩上的老萨满再次举高了一些。科里克如同吟唱般喃喃:“老奥恩挥起锤子,山峰顿成低谷。”
熊人如黑影般涌来,奥恩一锤下去,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沟壑,直冲向敌人的前锋。硫磺与岩浆如怒海般喷涌而出,烈火如雨般铺天盖地,熊人阵前顿时火光冲天。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这是自然对侵害它生灵的一次惩罚。奥恩冲入熊人群中,巨锤挥舞如风,熊人如落叶般飞散,却仍旧不屈不挠,狂暴攻击。
随着奥恩一步步深入,我们看见他独自面对熊人族的每一个战士,一锤击下,熔岩轰然崩塌,震天动地。熊人被巨力震飞,血肉烧焦,划出歪曲的弧线。
尘埃蔽日,烟柱直通雷云,电光像怒龙般在云层间穿梭。突然,世界仿佛凝结——传说中的巨熊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那是受过千万刀枪洗礼的战士,背上插满了长矛、钢剑和獠牙。雷电在它脚下跳动,它狂笑着,显示出它无与伦比的力量。
嘹亮的号角声震得我们心胆俱裂,黑色山崖流下滚烫的岩浆,化作奔腾的火河,冲向盆地。闪电在崖壁上撕裂大地,浓烈的烟雾笼罩视野。蓝白电光与地狱般的猩红火光闪耀,我们只能模糊地看到那熔岩巨兽的身影。
突然,火焰聚成了一头健壮的公羊,须发飞扬,像要与一切决斗。奥恩扛着被称为沃利贝尔的巨熊,猛然冲向火焰公羊。
碰撞的一刻,我们被震倒在地,科里克被横甩出去,笑声在空中回荡。
我们在焦虑与期待中度过整夜,但灾难并未降临。只听到巨熊的狂怒与熔炉公羊的咆哮,回荡在寂静的夜空。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洒在战场上,尘埃终于落定,我们环顾四周,只见山坡上密布着冒着烟的碎石,龟裂的玄武岩石柱犬牙交错地矗立着,仿佛大地在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变革。
当我们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景象是什么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熊人们已经不再是生物,而是变成了石像,它们脸上冻结着极度痛苦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昨夜战斗的惨烈和恐怖。
尽管我们四处搜索,但却没有发现奥恩的任何踪迹,沃利贝尔也是一样。那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存在,在完成了他们各自的使命后,悄然消失在这片破碎的战场上。可我们没有时间多想,耳边已经响起凛冬之爪清晰的狩猎号角,那声音如同恶梦般逼近。
我们迅速捡起各自的武器,目光坚定而凛然。虽然我们身上的衣物在炽热的火焰中化为焦炭,只剩下破败的布条,但我们再也不感到寒冷。相反,内心的烈焰正熊熊燃烧。
奥尔加瓦娜站在我们面前,她的头发被火焰燎光,肩膀和背脊挂着烧灼的伤痕。然而,这些并没有削减她的威严和强壮。曾经由臻冰铸成的落流斧,如今褪去华丽的外表,只剩下黄铜和精铁质地的斧头,仿佛也在经历一种蜕变。在大地剧变的背景下,她显得更加刚毅、无法动摇。
每个人的血液都在沸腾,饥肠辘辘,但内心充满了不屈的力量。赤裸的躯体满是擦伤和水泡,但此刻的我们,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获得了一种原始而强大的力量。
为了表达我们的决心和信念,我们用地上的灰烬在胸口抹出铁锤的形状,在脸上画出公羊的犄角。那不是简单的图案,而是对昨夜神迹的崇敬。
我们开始高唱起老科里克编的战歌,那旋律充满了力量与激昂。
伟哉壮哉,匠神奥恩;熔炉之祖,大地之灵。
烈焰炽心,岩石铸体;火中生辉,坚韧永恒。
熊人作乱,汝锤天击;地裂山裂,烈火降惩。
教我坚忍,赐我勇毅;黑暗之中,光明所引。
默隐于山,常系我心;火焰不灭,锤声长存。
智慧引导,勇气庇护;无畏风雨,奋勇前行。
奥恩在上!荣耀永恒!
“奥恩,”希里轻声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