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城里其他院子不一样得十分明显。
这处院子,是所有铺天盖地枝叶的中心地带,更加的阴冷。
还有,门居然是关上的。
时昕脑子里想起自已被亮瞎眼的那天哐当被踹开的大门,眼里满是蠢蠢欲动。
仿佛是知道她的想法,大门无人碰触,嘎吱一声悄然掀开,默默邀请独自一人的猎物。
猎物,猎物有自已的想法!
“嘿嘿,知道我来了居然主动给我开门,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时昕瞬间觉得自已又行了,小帅哥肯定是没有对象。
抹平了腰间衣服的褶皱,抖了抖袖子,挺直了背。
一身青衣的少女坚定地跨步进去,哪怕前面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哐当——”
门自动阖上。
大槐树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开心的来送死的,死了一次还不够是吧。
更加奇怪的是,平常对人类毫无耐心能杀绝不多话的主人,这次居然迟迟没有动手。
“难不成脑子不正常是会传染的?那我可不能吃她。”
万一给自已吃成大傻子就完了蛋,坟墓里面再没有一棵脑子好用的送葬树了。
————————
时昕走到了自已睁眼见到的第一个活物下,白嫩的小手轻轻附上粗粝的树干。
感觉到一阵抖动。
少女挑眉,“看来你也还记得我呀!是不是很高兴再次见到我~”
树怎么可能会说话,时昕没去理会簌簌作响开始落下的树叶。
扭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另一只手按住似乎要跳出来的心脏。
圆溜溜的杏仁眼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但是,自已喜欢的人好像十分内向的样子,这样会不会吓着他?
时昕努力控制了一下,不让自已太过于痴汉。
同手同脚地走到门口,僵硬得跟具尸体一样,轻轻地,扣门。
声音中带着紧张和兴奋,“你好,有人在家吗?”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时昕。”
“上次是不是吓到你啦?不好意思。”
“但是我,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了,不管怎么样,还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对象,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不可以追求你一下。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心跳得这么快,我绝对不是渣女哦!”
“我会对你负责的!”
……
少女的碎碎念,轻易地透过门上薄如蝉翼的绸缎,传进一面墙后。
无人看见的地方,海藻般疯长的黑发带着铺天盖地的恶念,无情地侵袭着小小的房间。
中间蒲团上坐着的白衣少年,正是时昕心心念念的柔弱小帅哥。
睁眼,空荡荡的眼睛里只有眼白。
少年不解地摸着毫无起伏的胸腔。
熟悉的气息,对面擂鼓一样的心跳响在耳边,伴随着声音和气息。
就像是。
就像是,牵动着他空无一物的心房在颤动。
要……死在她手上吗?
少年抿唇,有些生气。
感知到他的怒意,带着恶念的发丝张牙舞爪,即将冲破画地为牢的暗房。
下一秒,整个缩了回去。
乖顺地落在起身的少年背部,一动不动。
“咿呀——”
门,开了。
时昕站累了,正蹲在门口嘴巴里不停地讲上辈子自已从书里看来的土味情话呢。
立马抬头。
啊,从这个死亡角度看小帅哥还是好帅。
不愧是她喜欢的人!
装作若无其事拍拍衣服站起身,一脸纯真地看着自已的心动对象。
“你好,要是没有对象的话,你看看我怎么样呢?”
脆弱地像是一碰就碎的少年也盯着她,“对象?什么是对象?”
啊啊啊!
怎么会有人一本正经板着好看的脸问自已这个问题啊!
简直,简直是太犯规了吧!
心要蹦出来了。
气血上涌,时昕带着滴滴答答的鼻血,挂着痴汉笑。
“我就是对象啊,一对象!”
说完整个人晕了过去。
还十分心机地往少年的方向倒。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住了她。
按住她已经跳出到一半,裸露在空气中鲜红的桃状物。
轻轻地,却又不容置喙地按了回去。
有什么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在他尽兴之前,还不能就这样结束。
收获了一个大宝贝的少年打横把自已的玩具抱起来,放在另一间房里的床上。
“乌槐,不允许任何东西动她。”
正准备抽一下床上人脑子的枝条僵住,难以置信,“你也不正常了?”
少年没有回答。
重新睁眼,只有留白。
随即化身一团黑气消失在院子里。
乌槐噼噼啪啪抽了自已一下。
让你乱说话,差点又要断枝!
不就是一个人类嘛,保护就保护。
但是人类要是找死的话,它只是一棵送葬树也没有办法哒!
满城的枝叶摇晃,黑气更加肆意。
“噗——”
天师门洞府内,老头子吐了口血。
居然误打误撞去了那里,这下就算是他放过她,时昕也一定会死得透透的。
除了楚溯远,从来没有人活着从墓地回来。
而天师门更深的群山中,也有不人吐了口血。
“这孽种……”
“不行,得另起一卦。”
说不定可以靠着这个女人得到那股力量。
一个祖师爷遗弃的孽种,怎么配拥有如此力量!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几乎所有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的大佬们,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暮城的方向。
“报应,都是报应……”
一句叹息,回响在天地之间。
少年不见踪影,乌槐也没打扰床上的人。
时昕睡得天昏地暗。
香香的软绵绵的床,带着熟悉的气息。
还是到这个世界后,时昕睡得第一个饱觉。
出了天师门独自在外说不害怕都是虚的,就算自已有劳什子的天师之力那也害怕。
自已这么菜,别人一个手指头说不定都能随随便便碾压。
不过少女抱着被子扭动着,又“嘿嘿”笑了起来。
果然对象不在自已的心跳就比较正常啦!
自已一见钟情的对象可真好。
还收拾好了房间收留自已。
嗯……
这个世界是怎么结婚的?脑子里居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
时昕坐起,神色严肃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