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她的对象,连她都没资格说跟对象的心已经绑定。
老菜帮子怎么敢的?
终于有些理解楚轩对她看不顺眼的感受。
讨厌的想一剑直接杀了,结果还根本杀不了,你说气不气?
时昕已经要被气死。
咬着牙,将剑悬停在楚轩的脖子上。
“妈的,不就是一个对象,你以为我很在乎吗?
对象千千万,不行我就换,杀了你我正好还能换个对象!
楚轩,你算是惹到我,你必须给我死。”
俗话说,女人狠起来就没男的什么事。
但是在时昕这里,要是狠起来就根本没有男人。
而且这女人不是光说,那剑刃她是真的捅啊!
“你还说我不是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吗?新婚之夜,居然能对新郎下手!”
楚轩破口大骂。一手护罐子,另一手捏了张符,还是六百年前从孽种他爹那里弄过来的金符。
好歹是避过了能把他脖子剁掉的一剑。
红衣少女面无表情,盖头老带着黑发飞舞,看着比邪祟还邪门几分。
提剑继续,“我可没动他,我只是要杀了你。相信玄晖会理解我的。”
要是不理解的话,那就不是她的亲亲对象!
楚轩六百年没这么无语过。
怎么感觉天道选的人一个比一个脑子有问题。
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只能换一个人,“孽种你听见了没有,她完全不顾你的死活,明明知道我死了你也要一起死,还是要杀了我们。
你忘了你娘对你的好,你爹对你的教诲了吗?
要是没有了心脏,你以后怎么找到你爹娘给他们超度投胎!
他们可还在苦苦等你呢。”
时昕翻了个白眼,费劲巴拉的。
这就是一个泡了水的创可贴,烂泥一样的黏糊。
盖头一掀,随着风打着旋飞上了天。
成个锤子亲!
“成亲……”
玄晖对于成亲的概念其实很模糊。
为什么想成亲呢?
因为供奉者想成亲,说要给他一个名分。
还有话本子里写的所有美好的形容词。
盖头,是要他来摘的。
“永远,属于我。”
黑雾最后挣脱了人形的束缚,铺天盖地弥漫。
温柔地将挚爱包裹其中,不想让她看见自已可怕的模样。
暗渊之中却是邪祟的守护。
暮城内,所有人惊吓地看着黑雾。
人形的邪祟融入阴霾中,褪去所有的伪装。
乌槐暴涨,枝条肆意束缚起人类。
心中的狂热才敢浮现。
“大人,您忘了遭受过的一切,我却没忘。
人类浅薄胆小自私自利,天生的恶意比邪祟还可怕。
凭什么背负所有骂名的都是邪祟。”
只有大人,可以带领所有的邪祟走向最后的胜利。
所以,大人。
邪祟是不可以恋爱脑的。
可惜,乌槐不知道,恋爱脑是没救的,是彻底崩坏的。
所以玄晖的雾气不断游走,哪管什么人类和邪祟。
妄图威胁时昕,让时昕“被迫”放弃对象的楚轩,早已经被黑雾席卷,支撑的生命力消失,整坨化成了粉屑。
至于心脏,不要就不要好啦。
临死之前,他要跟供奉者成亲。撑到仪式完成,他还要保持清醒,把自已的躯体分割好,做成昕昕最爱吃的红烧肉。
这样,他们就再也不会分离。
成亲是需要宾客的。
所以暮城的老老少少,人和邪祟,醒来以后都发现自已躺在婚礼布置好的现场。
还每人一个座位,非常贴心。
僵硬的宾客看着新郎将新娘死死裹在身体里,一团黑气,硬是自已完成了三叩三拜。
最后祝词也是自已念完。
“…………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阴气与戾气交织回荡在会场。
额……这真的是成亲,不是什么献祭冥场面吗。
新娘子呢?
感觉自已被熟悉的气息包裹,黑暗之中,安心地睡了过去。
梦里,好听的声音在跟她说着,“小石头,你什么时候能说话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如此无聊。”
“小石头,我捏了个新的世界!”
“石头,我有些腻了。”
“把你放在我最喜欢的小世界里,希望你能有神智。我要走了,活着太无趣了。”
……
是谁呢?
不知道。
眼前突然亮起的光让她不得不从美梦中醒来。
只觉得十分满足,又有一些悲伤,却不记得自已做了什么梦。
“昕昕,我们成亲了哦。”
一小团黑雾捧着一碗油亮亮的红烧肉。
兴奋而病态。
“楚轩呢?还有其他人和邪祟……”却被黑雾覆盖,轻柔地捂住嘴。
“不可以提到别人,昕昕,现在是新婚之夜,只有我们两个。”
时昕眼睛眨巴,“我们就成亲了?等会,我是睡觉的时候成的亲?!
能不能重来啊。”
人家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结婚,怎么就能睡过去!
玄晖温柔的声音带了些苦恼,“可是没有办法了哦,抱歉我的供奉者。”
“那新婚之夜,你都不好好准备,衣服啊姿势啊。
难道都不变成人形搞吗?”
“十分苦恼啊昕昕,早知道就不让你醒过来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大晚上的吃这么油腻是不是不太好?”
“吃吧,吃完了,邪祟和祂的供奉者,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在一起。”
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直到她这具肉体的死亡。
时昕叹气,拿起香喷喷的红烧肉。
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小心翼翼。
接着,双手捧起了小黑雾。
凑上去亲了亲,明明告诉自已要忍住,眼泪却不受控制,啪嗒啪嗒连成线,止不住地滑落。
“疼吗?”
“肯定疼的吧,你那么娇气。”
“活生生地分解,把心剖出来,一直还记着疼所以才停留在少年是不是?”
玄晖看见她哭,刚刚拿起刀都稳稳落在自已身上,突然开始发慌。
“不疼的昕昕,我不怕疼,我可厉害了,从来都不哭。”
但是一看见你哭,突然想起心脏被取出的样子。
“你不怕疼?
是谁进不去的时候偷偷疼哭了?”
时昕又亲了亲黑雾,揉成小球,带出了门,还有那盆红烧肉。
“昕昕,新婚之夜。”
“嗯呢,所以要出门。”
天道还是厉害,所有的答案都在一开始的蓝皮书上。
她要重塑这只邪祟。
代价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心脏。
玄晖没有心脏都能变成邪祟,她就不信自已不行!
女人该死的好胜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恋爱脑又犯了。
——
天光乍破,暮城迎来了六百年来第一场日出。
紫气萦绕在新建的小院上。
院子里空无一人。
邪祟从此不惧日头,人类从此不惧邪祟。
化成人形的乌槐看着手上的信,愣了许久。
“亲爱的小槐树,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俩已经开始蜜月。
你要管好暮城,争取创收亿点点,要不然我就把你跟楚轩合作的事情贴满暮城每一个角落。
暮城的事业靠你啦~
——不知名人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