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银剑横在洛一凡的身前,反射的寒芒让在场所有人神色一凛。
看到面对自已灵活的软兵器,居然掏出一把看起来十分笨重的大剑作抵挡的少年,洛一玮的嘴角浮现一抹狞笑,再次挥动长鞭带起罡风,就朝前方的少年挥去!
看着不顾劝阻,硬要与对方交手的洛一玮,洛云智的神色也是转为沉重。
哼,不知死活!
心中微微骂了一声,洛一凡冷笑着,在众人的注视下,单手符文缭绕,肉身之力暴涨,抬起那柄重逾千斤的巨剑,运斤成风。
这次他没有在原地等待,而是主动向前迎击而去,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之中,两件兵器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铿锵!”
甩动着的金属鞭死死地缠绕住了对方宽大的剑身,洛一玮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这么一把又粗钝又笨重的剑,果然是件废铁!
就在此刻,在洛一玮无比冷漠的注视之下,那被紧紧束缚不能动弹分毫的剑身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嘭!”
下一刻,洛一玮的笑容再次僵硬,那柄还有几个缺口的笨重大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金属长鞭挣断,断掉的金属碎片爆飞而出,上面的符文也被破解,让洛一玮脸色骤然惨白,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
神色依旧冷漠,握剑的手臂猛然用力,手臂上的肌肉鼓胀,将袖口的衣物布料都撑得爆碎,长剑往前一送,洛一玮的身形,犹如一只破烂的布偶一般,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直接砸出了偌大的演武场,将那厢的墙壁都砸出了一道裂缝。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一旁的洛云智的神情瞬间转变为痛惜,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狠狠瞪着傲然立在场中的洛一凡。
少年原本略带些稚气的少年面孔,虽没有任何表情,但因为这一击使出,让人开始感觉有些琢磨不透。
望着那砸落围墙,而后滑落地面的洛一玮,显然受了严重的伤,躺在当地一动不动。
就是刚才还怒不可遏的洛云海,此时也是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半晌后,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注视着场中的少年,虽然这场打斗并不是所有细节都被看见,但是他们对二人的真实级别却是心知肚明的,明明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洛一玮反而却像个弱者般,被如此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匪夷所思。
“好强的魂器......凡儿真的只是个低级魂士吗?怎么可能?”洛云智的神情此时已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狐疑,想到洛一凡此前曾说去了诸犍山脉野修,看来是切切实实地学有所成了。
不过这种跨越级别的战斗力又是怎么回事?按说低阶难以挑战高阶应该是魂术世界的一条铁律啊,难道学了什么邪门功法?
洛云智再次回想起诸犍山脉此地,半兽人聚集地......难道?
难道他沾染了什么黑魂术?
洛云智的头脑彻底清醒,眼眸眯起,心中一紧,难道,真是是偷偷修炼了黑魂术,窃取了魂兽的魂力?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种即使面对强者,也可以毫不费力吊打对方的恐怖力量。
悄然眯起的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洛云智不着痕迹地微微偏过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洛云海,却刚好看见对方脸庞上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撼。
“若不是那老狐狸私自授意的......”洛云智的大脑飞转,努力猜测着前因后果,想到那柄长剑的不凡之处,心头一动:“那就是那小子在诸犍魔窟遇见了高人,对方不仅传授了黑魂术,还提供了魂器。”
否则,以他这么小的年纪,绝没有这么大的机缘!
每年去诸犍魔窟寻找机缘的散修千千万万,从未听说有人在那里寻找到这么厉害的炼器材料或者魂器的。
“唉,看来我这些年应该常来的,凡儿这孩子,真是让我惊喜,他娘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十分欣慰的。”丘兰蕊掏出一方绢帕,轻轻擦拭美丽端庄的脸庞上的一点泪花,心中亦是十分感叹。
她身在帝都,见识过的、听说过的有天分的晚辈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但是像凡儿这般大器晚成,还一鸣惊人的,实在是闻所未闻。再联想到他凄苦的身世,母性之爱使得,让她忍不住感慨万千。
而一旁丘芸的水汪汪的大眼,此刻只剩赤裸裸的崇拜,这种攻击力的炫酷程度,打斗的那种气势,她平时根本没见过,若不是母亲示意一玮表哥受伤,再喝彩不合适,她早就想蹦起来给凡哥哥用力鼓掌了!
看来她的眼光果然毒辣,从一开始就选了凡哥哥给自已做老师。
演武场内,洛一凡将银色长剑收起,深深吐纳气息,让体内的魂力缓缓收拢,如金刚般暴涨的手臂肌肉也悄悄恢复了正常状态,那碎成布条的袖口,也是无力地垂落在两侧。
简单活动了下筋骨,洛一凡望着那带着两名仆人急匆匆去查看洛一玮伤势的洛云智,洛一凡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波澜,既没有懊悔也没有怜悯。
今天这次比试,对方明显下了死手,如果自已不悍然出手、主动出击的话,恐怕他那一截金属鞭就会劈断自已的肢体,饶是自已恢复能量强,但是断成两节的部位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少说也要几个月,那么三个月后他学宫的入学试炼可就悬了。
别人不仁,也休怪自已无情。
缓缓向场外走来,洛一凡不忘偏头向远处查看伤势的洛云智轻描淡写地问道:“这下结束了吧?”
投来一个阴沉的表情,身为临时裁判的洛云智却是停顿了半晌,狠声道:“玮儿再怎么说,也是你表兄,你年纪轻轻,怎么如此歹毒?”
俨然是倒反天罡,开始兴师问罪了,刚才他儿子先痛下杀手,洛一凡才被迫反击,他怎么不说?
洛一凡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本来是家族兄弟间的友好切磋,不必认真,前两招我都是刻意只防守不进攻,不愿伤了和气,可是他却不讲武德,祭出魂器,这就是要痛下杀手,如果不是我也祭出魂器反击,恐怕现在躺在那半死不活的就是我了。”
“怎么,他赢了就是情理之中,我赢了就是心肠歹毒?”
少年的语气如同远山上的寒冰,让洛云智恶狠狠的表情瞬时呆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