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吼,老板,来包烟。”
“燕玲这里是学校,你还想不想让我店开了。”
“装啥呢,我还不知道你?”
柯穆将一个鞋盒拿给面前的女人,没好气的看着她,心知她愿意从五年级来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最近一直在探索人在孤独的疯狂中能否打破对爱的渴望,但甜小雪好像先一步替我解答了。哎,你说,为什么人总是无法回归野蛮呢?”
“因为我们有人性,有智慧,有知识,只有蠢货才会想再次成为动物。我知道你想指什么,我早已经放下了。”柯穆从柜子上取了两个茶杯,从自已的大杯子里面很自然的倒进茶杯中,丝毫不介意刚才自已还拿大杯子喝了几口。
“我……看不出来,至少你的样子告诉我,你还没从三年前走出来。”
燕玲光明正大的打开鞋盒,里面正被包裹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透明水晶。
“你动的手?”
盖子又被盖了回去,燕玲的眼神却仍然留在鞋盒上,在一旁的柯穆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将一个个商品推了推,从最里面拿出了一包茶叶和一个小茶壶。
“别闹我,你应该只是牺牲品,所以……这次他是真下定决心了?”
用手臂撑在柜台,燕玲几根手指像是抓玩偶一般吊起了那一杯小小的茶,却并没有饮下,侧着头看着柜台里那满脸胡渣不修边幅的男人,视线从在那抓着一把又放回一小把茶的男人似乎还有疤痕的手背再到男人躲闪的眼中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信什么,不信什么,与我无关。你来这应该不只是想埋汰我一番吧?”
燕玲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的茶杯递给柯穆,散着白雾的茶水从壶口流下,如嫩叶般清香的汁液自由的落下,随茶杯包裹并发出越来越微弱的声音,最终平静。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该我了,顺便给你送个行而已,这茶真苦,一点也不合我的味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把它那么宝贵。”
燕玲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见面前这男人小口小口的饮就觉得烦躁,便不耐烦的扣着指甲,等其喝完。
“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现在我们应该才是这一届五年级的老师,有的时候我总会想这一切值得吗?可当我想放弃时,我发现三年前的那半人半兽的尸体总会在我面前浮现,而我也总在那时闻到,那刺鼻的腥味。”茶杯中青绿色的液体没有喝完,在杯中随男人的手一同微微摇动着,如同一个旋涡一般,让人的视线沉溺其中。
燕玲听完男人的话,身体微微前倾,将那放置身旁的茶举起一饮而尽,却吧唧着嘴,将杯放在一旁。
“现在的五年级可只有真理学生了,老师轻松的不行,如果你们来带应该是大材小用才对。当时突然从预备科老师变成三年级老师,我们那一届才最是担心的,说是什么服从安排,实际上要是也像你们一样随机抽几个老师送上战场什么的……呵,茶有什么好喝的,想不想来点酒?我有路子,陪妹妹来一杯?”
滴答,滴答,滴答。
在燕玲抬起杯子那刻,如指针转动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传来,燕玲知道,时间到了。
和柯穆不同,燕玲并不是一个乐于接受命运的类型,在发现自已被绑在了与校长一同前进的船只上时,她便一直在寻找逃离的方法。
一条注定会沉没的船,一条因政府的屠杀便妄图冲向那杀死了当时二年级所有能力者学生的“鲸鱼”的船,一条把当时预备科所有老师都带到无法展示自我的三年级的船,一条注定会沉没的理想主义的小船。
燕玲曾经期待过船上的船长真的能创造希望,但那里的每个人都只是被愧疚裹挟为死而生的前进。
燕玲拒绝为别人的理想殉葬自已,所以她不介意去背叛。
“我想我接受的心理辅导时间到了,想开点老板,至少你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不是吗?下次我带酒,咱俩好好喝一顿,拜。”
燕玲将茶杯放下,没有丝毫留恋的快步走向门外,毕竟比起同样挣扎着的同伴,果然还是求生的渴望对她来说更加重要。
柯穆没有制止,他默默的将能力发动召唤粘液清理茶杯,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安逸时常让他产生着某种错觉,过去三年缝圈国的主动征战几乎是将他们所带领的学生们当做耗材一般使用,每每望着从店外走过的学生,他的头就就如撕裂一般痛。
他知道是大脑在妄图让他更加清晰的回忆起那段时间的记忆,即使在记忆模糊装置的处理下,因三年前那件半人半兽之尸事件对他的巨大影响,他仍可借此慢慢抓回一部分那如碎沫一般的记忆片段,而这促使他总是想去弥补些什么……
“说,你贪的那些积分究竟去哪了!”
“我真不能说啊,那人我不敢说,如果被整退学我就完了!”
自周四唐鸦主动揭露了自已是怎么靠赚差价的方式贪污的全程以后,几乎所有观看直播的人都想打他一顿。
自已辛苦工作,你却偷偷摸摸的拿了这么多油水,天理难容!
但在一堆人要杀来现场的时候,陆堇成等人又以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为由保下了唐鸦。
在隔着屏幕都能从那满屏的字幕中感受到的杀意,唐鸦瞬间就乖乖的任由陆堇成几人玩弄了。
“既然你的头是谁不能说,那你中积分怎么是零的总得说一下吧?”
白武兹走到跪的直直的唐鸦面前,皱着眉头冷笑着抓起唐鸦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
“喂,我的耐心可不多,你不说,我想替那些人打你几拳解解恨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拳头很大,但唐鸦的嘴张的能塞下,贪婪的心也能塞下。
此刻少年心中就想着一个万一呢?玩意忍住了那十积分就是他白赚的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都是出来混的能赚一点是一点!
唐鸦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可思想到底是思想,即使再怎么想还是改变不了身体恐惧的本能。
唐鸦的这些变化自然瞒不住白武兹,常年在野外求生的他自然知道怎么对付这种狡猾的猎物。
“你小子,给我说!”
大大的拳头在唐鸦的眼中慢慢放大,那一刻这个少年的脑中一片空白,似乎只剩下本能所驱使的尖叫了。
但叫了一半,拳头停了。
“武兹,不要那么暴力,我相信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让我们再问问看吧!说不定当我们明白了他的痛处在哪,就能找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对吧?”
张誓桦的声音在白武兹的眼神下越说越低,最后连看都不敢看了,不过那握住的手却没有松开。
“张傻子,你能不能看清楚场合,现在可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你……算了,去一边去,看不见就当不存在行了。”
白武兹到底是在乎的,虽然满满的不耐,却还是控制住了自已的脾气,可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挣脱不开张誓桦的手。
当意识到面前这个傻子是什么态度时,白武兹的眼神变了,他不介意让这个家伙以另一种方式“无视”将要发生的事。
“武兹我相信,只要我们去试着理解敌人,那……”
“给爷死!”
一拳,白武兹可不只有一只手!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张誓桦被一拳打在下巴上了,那飘飞的一点点血丝很明显是在被打的时候咬到舌头了,他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后倒在了地上。
——ko——
“那个,我其实觉得张誓桦哥哥说的也有道理的,我们,我们可以先把他绑起来然后再用非暴力的方式拷问他的!”
“对呀对呀,我觉得动手到底不是什么好事,你看这为了凡人起内讧肯定是只有弊没有利的事情!”
“嗯!我也觉得就这么打他有点不太好,小兰你说呢?”
“……没错,区区打他,有点便宜这个家伙了。”
“我感觉把他洗干净我啃他一口就没事了。”
队伍中韩盐,塞公主,艾斯特和兰灵茵海腊贤都在某种程度上劝说着大家,但一个优秀的团队中总有一个害群的马。
“大家,那个叫唐鸦的人不见了,你们有谁看见了吗?”
“啊?”x5
“不是,人呢?我刚把他不是丢一边去了吗?”
白武兹抓着头发,看着那只剩几段绳子的空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哦,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在那磨屁股,看他蛮专注的我就不好意思打扰他。”
“喂!既然看到了,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啊!”塞公主一把抓住了戴文的肩膀,用力了的摇晃,妄图让这个家伙能清醒一点。
“啊,我想,他,可能,屁股痒,怕他,尴尬,就没说,唔,晕了,停,停……”
丢开戴文,赛公主也开始挠起头来,主要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骂了,年纪轻轻第一次感受到词穷的痛苦。
“都冷静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下午去逮他就是了,说不定还能让他自已动手带我们找到他的上头。现在我们应该要做的是更重要的事。”陆堇成端着一盆奇怪的水,递给海腊贤,用一种难以描述的渗人的表情咧开嘴“好了,海腊贤,你试试这汤能不能提取些信息。”
“这里面是什么,怎么看着不太……”
韩盐举手询问,而艾斯特则把海腊贤挡在了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陆堇成。
“你先喝一口,再让他喝。”
少女开口,把身后的海腊贤护的很死。
“额,主要是这玩意好像只有他的肉之欲能力能起作用,我喝,也行,其实里面也没啥,就是一些和情报有关的东西。”
陆堇成倒是不在意拿了个塑料勺摇了一口,这时人群中的艾斯特问出了一句瞬间把所有人都惊到的话。
“你们有谁……见到猫了。”
那一刻,除了陆堇成,其余六人的眼都睁大了,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端着汤正拿勺子品的少年,眼中的情绪多以惊讶和恐惧。
“是猫毛汤啊!你们冷静点啊!”
但已经消失的猫,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少年,无奈他只能将自已的上衣扒开,将肚子上还未愈合的抓痕露出。
“刚才拔毛的时候它直接就跑了,我真只是抓了点毛,你们……哎,那我都喝了,海腊贤你,来吧。”
“我……试试吧,不过不是肉我不确定有没有作用。”
端着汤,海腊贤的表情有点复杂,但见几人都以一种期待的样子看着他,最后举起汤,猛的——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