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几小时前。
每个人都为了这次舞会而忙碌着。
要么忙着对这次舞会做最后的检查,要么忙着梳妆打扮自已、想以最好的姿态参加舞会,来迎接那位大魔法师——
法格拉里。
他是所有大魔法师里最为张扬的一个,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个。
他太过于随心所欲、脑子还缺根筋,做事莫名其妙,没人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有着诡异的行事方针,力量却实打实的抓在手里,是所有势力忌惮的对象,却也是所有势力想要拉拢的对象。
瑟提芙看了看手上这套又重又厚的礼服,嫌弃地扔到一边,随口问道:“那这次舞会是因为学院想拉拢他?”
“不,他其实是学院的名誉教授,拉不拉拢的完全无所谓。
院长只是想借这个由头提供一个供学生交流的场所罢了,很快就到一年一度的狩猎赛了,给他们一个找合作对象的机会。”
拉托林看着她把每一套礼服都嫌弃了个遍,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移开视线老实回答她的问题,
“这次舞会就算大魔法师不到场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甚至怀疑他这次不会到场,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瑟提芙应了一声表示自已在听,突然停下了动作,“哇”了一声:“就这件了!”
拉托林好奇地看过去,却发现她正满意地看着一套小短裤宫廷男装。
“为什么混进去了一套男装啊,还让你给选中了……”
“这说明!这是命中注定的!”瑟提芙举起那套衣服,很是中二地说道,“我!今天晚上命中注定就要穿它!”
拉托林开玩笑道:“那我岂不是该穿女装。”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瑟提芙指了一件厚重的粉裙子,“那你今晚穿那件吧!”
拉托林:“……我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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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只有0次和无数次。
粉色也是一样。
虽然拉托林避免了穿那套厚重的粉色礼服,但是因为瑟提芙的恶趣味,他穿了一套粉色的西装。
人靠衣装马靠鞍,但有时候,人长得帅就会穿什么都好看。
起码换一个人过来不一定撑得起这么骚包的粉色。
瑟提芙挽着拉托林的胳膊,跟着他一起走进舞会的大厅,穿着华丽的少年少女们,举着纯作摆设的酒杯有说有笑。
不过在他们俩进入大厅——准确的说是在拉托林进入大厅后,就有好几道视线停在他们身上。
期待、遗憾、嫉妒……
那些视线中蕴藏着太多的感情,不过何种情感来自于何人,也没有必要分得太清。
如果是往常,瑟提芙肯定要好好探究一番,去逗弄这些天真的幼崽——但今天的乐子不是他们。
来到大厅之后,瑟提芙就学着他们的样子,问侍者要了一杯酒,尝试着抿了一口,感觉不是很好喝,又随手放在了桌上。
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进场没多久,乐团就开始了奏乐,在中间的空地上,有人彼此拉着手,跟随着节奏跳着华尔兹。
“成为你的舞伴,我是不是要成为学院的名人了。”瑟提芙将自已的手放在拉托林手上,开玩笑道。
两人随着乐声,混在人群中起舞着,每个人都像跃入水中的鱼儿,在舞池中欢跳着。
拉托林看着跳舞都不忘盯着这边的人,无奈地说道;“大概是的,以后或许会发生很多你觉得有意思的事吧。”
瑟提芙笑了一声,跳过了这个话题:“你说大魔法师到底会不会来。”
“我不知道。”
“算了,不管他会不会来都不重要。”瑟提芙在舞步中不小心踩到了拉托林的脚,然后毫无歉意地说道,“说起来,大皇子殿下,我其实不怎么会跳舞呢。”
拉托林还没反应过来,怀中的少女便像失去了生机的木偶一般倒了下去。
乐团的奏乐停滞了一瞬,清扬婉转的歌声响起,温婉的女声唱着听不懂歌谣,像是贴着每个人的耳边轻声哼着。
乐团的奏乐再次响起,却完全不是之前的调调了,轻快的钢琴夹杂着悠扬的提琴声,还有不知何时混进去的鼓声。
鼓声……?
拉托林最开始的茫然了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扶正了瑟提芙这具傀儡,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
茫然、无措,甚至在演奏团的脸上还有恐慌。他们的手似乎不受控制地动着,弹着、拉着手上的乐器,甚至从里面蹦出不属于乐器的声音。
拉托林见此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琢磨着自已要不要趁现在跑路。
毕竟这一看就知道,瑟提芙接下来要干的肯定是件大事。正如她之前所说,看乐子可以,自已当乐子可不行啊。
“来继续跳舞吧。”
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傀儡突然伸出手,像是又活过来了似的,笑眯眯地看着拉托林。
“这次跳点我擅长的。”
拉托林看着她,又看了看因为这动静看过来的人们,突然明白了什么,无奈地握住她的手:“看来这就是我拿你当挡箭牌的代价了。”
瑟提芙笑而不语,只是拉着他,踩着节奏跳舞。
拉托林只是跟着她的脚步,在她的牵引下跳着。
在这场舞会中,她是主导者。
她主导着舞步,也主导着舞会的节奏。
众人仿佛忘却了乐声的变化所带来的慌乱与恐惧,出神地看着唯一在跳舞的两人。
谁也没有察觉的,梦幻的色彩开始侵蚀着大厅的墙壁,如同吃了有毒的菌子一般,现实与幻境开始融合。
突然,傀儡僵硬了一瞬,众人仿佛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他们开始惊叫,没有一丝魔法学院的学生该有的素养。
傀儡很快又调整过来,拉着拉托林继续跳着。
只是在她僵硬过后,背景音乐突然切换了。
突然加快的节奏,还有开始晃动的色彩。
但这一次,他们没再沉浸在幻境中。
在乐声中,这群还没长大的小羊羔们开始慌乱地逃窜,却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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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坐在屋顶上。
瑟提芙轻轻地哼着歌,仿佛下面的事都和她无关似的,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嘴角却噙着幸灾乐祸的笑。
“你是什么人?”
在她对面的虚空中站着一个一头白发的青年,他漫不经心地提问,却又绷紧了身子随时警惕着她,像是在担心她一个抬手就绞杀了下面那群小崽子。
瑟提芙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仍旧哼着她的歌,什么话也没说。
青年皱了皱眉,没再死心眼地继续问,而是随手搓了个魔法扔了过去,大概也不是什么高阶魔法,扔过去甚至没个响,就消失在了离瑟提芙不远的地方。
他有些震惊,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当他反应过来还想再试探一番,却发现自已动不了了。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瑟提芙才站起来,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说道:“你应该就是大皇子说的大魔法师。”
看着他那副警惕的样子,瑟提芙又看向脚下的建筑。
“在担心那群小崽子?”
在他说话之前,瑟提芙又自顾自地回答了:
“不必担心,我不会做什么。杀死他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想这样做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
“盛大的演出需要数量庞大的演员,而主演,必然要优秀的、高质量的演员。”
“我只是观众,但我有选择看什么的权利。只是我看了太多的烂片,太多的……”瑟提芙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突然按在他的肩膀上,“你说呢?大魔法师先生?”
法格拉里沉默地盯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难道你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