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伊斯这边发生了一番大事,不过缇拉他们也没闲着。
要处理奴隶市场这边,搜查取证,还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影响其他计划。
而且缇拉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小女孩,这边耽搁了一段时间便又立马往回走。
小女孩躺在地上,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白面包早已不见踪影。
夏露恩上前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殿下,还活着。”
“给她治疗一下吧。”
“救……救……”小女孩嗫嚅着,若不是离得近,夏露恩甚至不知道她在说话,她微微俯身,听清了小女孩的声音,“救救……我的姐姐……”
“殿下,她还有个姐姐。”
缇拉皱了皱眉:“先把伤治好再说。”
等治好了伤,小女孩道了一声谢就急着往房子里跑。缇拉没说什么,只是示意夏露恩跟上她。
在破破烂烂几乎称不上是房子的房子里,躺着一个没有腿的少女。她瘦的跟个皮包骨一样,状态比旁边的女孩还要糟糕。
“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小女孩跪在地上哀求着,“她很厉害的!她肯定能对你们有用的!请、请相信我!我姐姐是厉害的魔法师……!”
夏露恩上前查看了一番:“她是饿成这样的,腿上的伤口处理得很好,有魔法的痕迹——她应该没说错。”
“你姐姐这样多久了?”缇拉看向小女孩问道。
“一周了……”小女孩十分的颓丧,“有一群可怕的人,每次来这里都会抓一些人带走。
一周前他们看上了我姐姐,我姐姐不想去就把自已的脸划花了,他们好像因为这个很生气,就把姐姐的腿砍断了……他们,很厉害,姐姐打不过,只能悄悄地把伤口治好。
我出去找东西吃,但是姐姐从三天前就昏睡不醒……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缇拉想了想:“先给她补充点能量吧,然后两个人一起带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春!姐姐叫阿夏!”阿春磕了两个头,“谢谢您!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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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在一阵摇摇晃晃中醒来。
她发现自已躺在一个木板车上,前面是一群穿着盔甲的人,妹妹就跟在他们后面。
看起来像是妹妹找到了大靠山。
她又看向天空,心里如此想到。
她和阿春其实并不是亲姐妹,她是逃难来的这边,刚好碰上被欺负的小阿春。本来只是想帮这一次就离开,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反倒是成了这孩子的姐姐,和她相依为命。
弱小的人没有话语权,不论是在贫民窟这边还是在她的故乡都是如此。
“啊,姐姐你醒了!”阿春注意到了她这边的动静,落后几步跟在木板车旁边,“姐姐你好些了吗?我们碰到好心人啦!他们说前面的是太子殿下!”
阿夏点点头:“你没被欺负吧?”
“没有没有!”阿春连忙摇了摇头,“我好好的呢!”
阿夏看着她,有些感慨。
那只死肥猪扣下她的时候就是拿阿春来威胁她,说如果她敢反抗,阿春绝对没有好下场。
“如果你还惦念着你那可怜的妹妹的话,最好别反抗。”
“说起来,要不是太小了一点,你妹妹其实也勉强符合奴隶的标准——你的腿和你的妹妹,我总得要点东西吧?”
她一直觉得自已是个自私的人,起码放在以前,她肯定选自已的腿。但那天却鬼使神差的,任由他们砍下了自已的双腿。
其实她无法保证死肥猪在砍完她的腿之后会放过阿春,但她太弱小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在阿春没有被带走。
“到地方了。”
木板车在这时停了下来,他们停在了一个大帐篷前,周围多了许多穿盔带甲的人。
阿夏没能见到那位太子殿下。有人上前来将她们俩带走,给了他们一些东西吃。
“姐姐!我们果然遇到好人了!”
阿夏心想他们肯定是有所图的……不过,她们俩获得的好处说不定比对方要多的多呢。
嗯,阿春说得对,她们遇到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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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拉对姐妹俩的想法并不知情。
她回来后就和夏露恩钻进了帐篷里,关于安置那俩姐妹的事她交给团长了。
“看到她们感觉像是看到了以前的你。”缇拉脱下外套,在床边坐下,“小可怜一样。”
“是啊,殿下,我是小可怜。”夏露恩也可怜兮兮地垂着头看着她,“若是没有殿下,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今天怎么这么喜欢撒娇?”缇拉抬手轻抚她的脸庞,看着她这副表情,又好像看到了以前的她。
夏露恩,可怜的夏露恩,她曾经是奴隶。
王室每取缔一个奴隶市场,就有大批的人需要安置。他们会像图伊斯之前做的那样,在里面挑选出有天赋的,好好培养之后组成骑士团或者送去魔法学院。
而在战斗上没有天赋的,会在进行基础的教学之后,根据他们的天赋分配到合适的工作岗位。
夏露恩在魔法上没什么天赋,但胜在领悟力强,而且也能吃苦,不管是多么辛苦的训练任务,她都能够完成。
在当初的训练中,她就是表现最为突出的几个之一,理所当然的进了王室的骑士团。
然后遇到了达到年龄来挑选贴身骑士的缇拉。
作为其中少数的几位女性之一,夏露恩因为年纪最小,被缇拉挑中了。
贴身侍卫需要对主人保持绝对的忠心,年纪越小才越好灌注思想。
但夏露恩是一个自主的人,如果没有坚韧的思想她也做不到凭着小小的身躯进入王室的骑士团。
虽然所有人在培训时进行过简单的思想教育,但也只是让他们明白要对自已侍奉的主人忠诚。
“骑士愿为自已效忠的主人奉献出自已的生命”
这种话语都太过缥缈,更何况与死亡挂钩,更让人难以执行。
比起口头的教育,或许情感的维系更容易达到忠诚。
“只有真正接触死亡,才能理解死亡”
“只有触摸爱意,才能解构爱”
“——我听不懂那些大道理,我亲爱的殿下。”夏露恩动作轻柔地按着缇拉的小腿,无奈地说道,“那些事早已经过去了,是小时候的我太过不识好歹……”
“我倒是觉得很可爱。”缇拉笑了笑,“虽然你小时候横冲直撞,总是喜欢问为什么……唔,不过你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成这副古板的样子的了?是我们在森林里迷路的那一次?还是悄悄溜出去被我父皇抓回来挨骂的一次?还是……”
夏露恩无奈地声音响起:“殿下。”
“好好好,不说了。不过这么看,我们经历的事还真是多呢。要是可以的话……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