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芷宁一大早就进来禀报:
“娘娘,陛下已经派大将军去边关支援了,而且边关也传回消息,少将军已脱离生命危险。”
“大哥真的没事了?”姜婵薇激动的站了起来。
芷宁点了点头:“消息属实,少将军确实已脱离生命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双手合十,姜婵薇只觉得双眼酸涩。
芷宁听说姜皓没事心里也很开心,但更多的则是对姜婵薇的担心:“虽说少将军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您与陛下……”
“陛下疑心我、忌惮姜家不是一日两日了,或许这次说开了,反而是好事。”重新坐下,姜婵薇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芷宁皱着眉头:“可您昨日在温室殿与陛下那般争吵,往后没了恩宠,可如何在后宫生存下去。”
“陛下还用的上姜家,而且昨日那么闹他都只是把我软禁起来,所以芷宁,无需担心,不会有事的。”
昨晚回来,姜婵薇想了很多。
虽然心知她昨日激动了,但澹台宸枭只是把她软禁,却是大出她所料。
她知道,澹台宸枭没惩处她,确实有一定因素是因为要用姜家,但对她,应该也绝非半点感情都没有。
这是好事,也是她可以利用的地方。
或许以后她可以大胆一些,加快计划,也可早日报仇。
看芷宁还是一脸担心的模样,姜婵薇起身将她拉到一旁的书桌前:“好了,帮我研墨,我给大哥写封信。”
之前怕澹台宸枭猜疑,她连家书都没给大哥写过,如今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也不需再伪装了。
温室殿,澹台宸枭狠狠将茶水置于桌上,怒声骂道:“狗奴才,你是想烫死朕吗?”
“奴才该死,这就重新为陛下换茶。”
高路海一脸苦恼的跪在地上请罪,拿起和平日里一般无二的茶水,躬着身退了出去。
果然,当再端着茶水进来时,澹台宸枭又说水冷了。
也不知道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澹台宸枭终于没再无理取闹。
但就在高路海刚松了口气,连额头上的汗水都还没来得及擦干时,澹台宸枭又突然将手中的奏折砸到地上,朱笔也从中间折断:
“混账!混账!简直该死!该死!”
看着发怒的澹台宸枭,高路海大气都不敢喘。
他颤颤巍巍的将奏折和朱笔捡起来,小心的放到桌上,跪在地上,拿起一旁的帕子帮澹台宸枭擦拭着手上的墨汁:“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除了息怒,你还会说什么?”
高路海:“……”
“奴才愚钝,请陛下降罪。”
“滚!滚出去!”用力将手抽出,澹台宸枭一副吃人的表情。
高路海巴不得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跪带爬的向外面跑去。
不幸的是,他刚走到门口,澹台宸枭突然再次蹦出两个字:“回来。”
高路海心中一跳,苦闷的转过身,跪在地上恭声道:“陛下请吩咐。”
“皇后在椒房殿干什么?”
高路海:“……”
他深深吸了口气,连头都不敢抬:“如今是晚膳时间,皇后娘娘应该在用膳吧。”
“哼!她倒是能吃得下饭!可恶的女人。”
一想到昨日姜婵薇那般骂他,澹台宸枭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他如今在温室殿气成这样,而那个女人却事不关已,该干嘛干嘛?
“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澹台宸枭朝着高路海勾了勾手:“你过来!”
“诺!”高路海急忙跪爬了过去,澹台宸枭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高路海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可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恭敬应下。
澹台宸枭看着高路海离开的背影,心情也似乎没有刚才那般糟糕了。
姜婵薇,我不好过,你也没想躲清闲!既然你是皇后,就该担得起皇后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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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膳,姜婵薇正在屋里踱步消食,兰惠进来禀告说高路海前来传旨。
暗暗骂了声晦气,姜婵薇只好不情不愿的前去接旨。
“娘娘,这是陛下赏赐的,要您今晚务必穿上,他晚点儿会驾临椒房殿。”
“本宫知道了,有劳高公公了。”
看着托盘上摆放的纱衣,姜婵薇咬着牙,恨不得将其撕碎。
高路海默默看了几眼,想起澹台宸枭昨日与姜婵薇争吵的情景,又想着昨日到今日那恨不得掀了房子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娘娘,有几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公公但说无妨。”姜婵薇抬起了头。
高路海苦口婆心的劝着:“奴才看的出来,陛下心中有您,可他是帝王,有些时候,还请娘娘收着点脾气,哄着点陛下,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公公提点,本宫记下了。”姜婵薇笑着答应。
高路海看姜婵薇态度还算不错,该是听进去了,心中高兴。
只有娘娘和陛下不闹脾气,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才好过一些啊!
自从高路海去传旨后,澹台宸枭就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激动,来回在宫中踱步。
高路海一回来,他就一脸急切的问道:“如何?”
“回陛下,娘娘看着挺开心的,对昨日与陛下争吵一事应该也挺后悔的。陛下今晚过去,娘娘定会好好伺候您,讨陛下欢心的。”
“哼!她最好是。”
听高路海说姜婵薇后悔了,澹台宸枭嘴角的笑意是怎么压也压不住。
这些日子被姜婵薇伺候惯了,日子也过的舒心,如今突然没了她在身边,是怎么着都不自在。
好在,姜婵薇也知道分寸,昨日应该是太过担心姜皓才会一时激动口不择言的,只要她今晚好好伺候他,将他赐给她的衣裳穿上,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她一个小女子计较了。
一想到那件纱衣穿到姜婵薇身上,澹台宸枭只觉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的。
命令高路海将晚饭撤下,澹台宸枭一刻也等不及,脚步匆匆的往椒房殿赶去。
只是,当到椒房殿时,澹台宸枭差点以为他来错了地。
冬日天黑的早,此时椒房殿黑乎乎的不说,连个太监宫女都没有。
而姜婵薇平日里住的主殿,此时也熄着灯,这是……睡下了?
澹台宸枭刚才的好心情彻底消散,只觉得像是一盆冰水浇在头顶似的。
好!好的很啊!
一口银牙差点被自已咬碎,澹台宸枭身上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高路海只觉得自已的身体都要冻僵了,他暗暗往后退了几步,而澹台宸枭早已冲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声音也像是裹着冰碴子一般:
“皇后好样的,居然敢抗旨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