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禁药是朱美人偷偷加在温少史送给本宫的药膏中的?”
椒房殿,澹台宸枭刚上完早朝来看姜婵薇,就见一名宫女鬼鬼祟祟的在宫门口晃悠。
澹台宸枭命人将这名宫女拿下,才发现宫女竟是朱长月的贴身侍婢——夏日!
澹台宸枭当场就质问夏日来椒房殿想要干什么,没想到夏日竟然说,禁药不是温雪滟所下,而是朱长月偷偷加的。
目的就是为了害姜婵薇性命,还能将其罪名诬陷给温雪滟。
“奴婢确定,那禁药确实是朱美人交给奴婢的,温少史身旁的宫女兰心曾在月华宫当差,一直为美人所用。这次,禁药也是兰心添加进去的。”
“夏日,你可知诬陷主子是何罪名?”澹台宸枭厉声质问。
夏日身体一颤,却还是跪直身子,艰难的回道:“奴婢并未诬陷朱美人,若陛下不信,大可传朱美人与兰心前来对峙。”
“传!”澹台宸枭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让高路海去传召两人。
而在这间隙,姜婵薇却是看向夏日:“夏日,若本宫没记住,你是朱美人的陪嫁丫鬟,可今日为何要告发自家主子?”
“奴婢……奴婢……”听着姜婵薇温润而随和的声音,夏日不禁红了眼眶。
她挽开自已的衣袖,只见本该白皙的臂膀上布满了淤痕,那些淤痕纵横相交,一道叠加在一道上,看着惨不忍睹,一看就是长期受虐待所至。
“这……”看着这些伤口,姜婵薇都不自觉倒吸一口冷气。
夏日将袖子放下,抬头看着姜婵薇,泪眼婆娑:“美人脾气一向暴躁,但以前尚有陛下宠爱,我们这些奴婢日子还好过一点。”
“可自从娘娘入宫后,美人因不敬娘娘受到了惩罚,心中不忿,就将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奴婢等人身上,稍有不顺,她就对奴婢等人拳打脚踢。”
“这次,朱美人让奴婢将禁药交给兰心时,奴婢本不愿意,可朱美人狠狠把奴婢打了一顿,还……还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
“听闻皇后娘娘昏迷,奴婢食不下咽,每晚都睡不着。这些日子,奴婢经常来椒房殿,好几次都想闯进来将真相告诉娘娘,可最后却还是退缩了。”
“皇后娘娘,奴婢有罪,奴婢不该助纣为虐。这次娘娘能醒来,是上天垂怜,奴婢知道自已罪大恶极,可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求娘娘……看在奴婢将真相告知娘娘的份上,救救奴婢的家人吧!”
脑袋用力砸在地上,夏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姜婵薇无声叹了口气,澹台宸枭却站起身,一脚将夏日踹飞:
“贱婢,你竟然敢帮着朱长月那个恶毒妇人给皇后下毒,如今竟还敢让皇后救你的家人,简直不知羞耻,若不是你现在还有点用处,朕早就将你乱棍打死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夏日挣扎着跪直身体,嘴角溢出鲜血,却连擦都不敢擦,再次用力磕着头。
姜婵薇在芷宁的搀扶下站起身,走到澹台宸枭身旁,屈膝行了一礼:“陛下息怒,夏日确实……”
“皇后,不要过分心善!这等助纣为虐之徒,不配活在这世上。”
“可……”姜婵薇本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澹台宸枭冰冷的神色,到底没敢继续。
澹台宸枭这才收了脸上的冷意,亲自搀着姜婵薇坐到软椅上:“婵儿,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静静看着就好。”
“诺!”
月华宫,当朱长月听到消息说澹台宸枭居然传召她,激动的差点蹦起来。
她本想将澹台宸枭之前赏赐她的首饰都戴上,把自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面圣,但高路海却没给她时间,只说陛下催得急。
朱长月没法,只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怀着雀跃的心情去面见澹台宸枭了。
只是,快到椒房殿时,朱长月才发现路线不对。
她问高路海:“高公公,陛下不在清凉殿吗?”
“陛下这会儿在皇后娘娘的椒房殿,美人还是快点,别让陛下久等。”
“椒房殿?陛下在椒房殿为何要传召我?”
朱长月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突然想到,今早还没见过夏日,她心中一惊,还想再打探打探消息,可高路海已经快走了几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而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也一直低着头,像两个哑巴似的,不发一语。
心中越来越慌张,朱长月甚至想要赶紧逃走,但在此时,椒房殿的大门刚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高公公,我身体不适,今日就先……”
“朱美人,陛下已经等了多时,快随奴才进来吧!”
高路海压根就不给她逃走的机会,他朝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朱长月往椒房殿拉去。
“你们放开,你们这些狗奴才,简直大胆,想要以下犯上吗?”
“放开!滚开,我告诉你们,我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嫔,你们……”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朱长月看着同样被两名太监押着的兰心,像是见了鬼一般,脸色瞬间苍白到了极致。
“你……你怎么在这儿?”
“朱美人,兰心姑娘,快进去吧!”怕殿中的澹台宸枭与姜婵薇等的太久,高路海再次催促。
没有办法,朱长月只好小步小步的往里走,还一直安慰自已或许是自已想多了。
然而,在进了主殿,看到跪在中央的夏日时,朱长月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夏……夏日你……你怎么在这儿?”一句话问的结结巴巴,朱长月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兰心在进入殿中时也已猜到了某种可能,她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来:“参见陛下,参见娘娘!下……下药一事全是朱美人逼我的,不关我的事,不关奴婢的事,求陛下娘娘明察。”
“兰心,你在说什么?”朱长月气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尽量让自已情绪稳住,可额头上的汗水就没停过,就连腿也打着哆嗦。
正巧此时,她看到澹台宸枭正一脸冷厉的望着她。
朱长月腿一软,终是没忍住,直接跪了下来:“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不知陛下传召臣妾,有何事吩咐?”
“朕找你所为何事,你当真不知?”
澹台宸枭声音冷肃,身下满是威压。
朱长月吓的嘴都在打着哆嗦,却依然死不承认:“臣……臣妾不知,请陛下……明示!”
“好啊!既然你死不承认,那朕也不需对你客气了!夏日,你将刚才对朕与皇后说的话,再对朱美人说一遍吧!”
“诺!”
夏日转身看向朱长月,再次将朱长月的恶行叙述了一遍。
朱长月气的牙痒痒,脸色也越发苍白。
不等夏日说完,她就手指颤抖的指着夏日,直接扑到夏日身上,边打边骂:
“贱婢,你这贱婢,居然敢诬陷我!你忘了你是谁的人了?你忘了你爹娘都是我朱家的奴才了?”
“今日你敢诬陷我,我杀了你……”
“啊!饶命,美人饶命!”
“陛下,娘娘您救救奴婢啊!”夏日脸上挨了好几巴掌,头发也早已被拽乱,她呜咽着,哀声乞求着。
澹台宸枭脸色也难看到极致,姜婵薇也没想到朱长月会这般大胆。
“陛下——”她转头,看了眼澹台宸枭。
澹台宸枭这才发话:“拉开这个疯妇!”
几名小太监急忙上去把朱长月拉到一旁,但朱长月此时就像个疯子,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手舞足蹈,嘴里大骂着:“贱婢!贱婢!”
好不容易把朱长月拉开,她竟挣脱开几名太监,扑到澹台宸枭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袍,泪眼婆娑的喊道: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害皇后娘娘,都是这个贱婢诬陷臣妾,求陛下明察啊!”
“你说夏日诬陷你,那兰心呢?她也诬陷你吗?”姜婵薇突然在此时平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