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是干什么?你何时惹恼朕了?”
澹台宸枭目光还落在书上,但余光早就偷偷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姜婵薇。
无奈,姜婵薇此时低着头,他除了能看到她的脑袋外,什么也看不到。
姜婵薇此时也从澹台宸枭的话中听不出什么,澹台宸枭是帝王,早就把喜怒无常这套练就的炉火纯青。
如今她只能靠着自已上一世对他的了解和今日对他的观察,试探性的回道:
“臣妾知道,今日陛下离开椒房殿时就生气了,可臣妾当时不敢拦陛下,也不敢厚颜请求陛下留下来。”
“回到椒房殿后,臣妾也辗转反侧睡不着,刚才用膳时也无心用膳。”
“臣妾思虑良久,会不会是因为臣妾今日一再为朱美人求情才惹恼陛下的?”
“皇后什么时候学会揣度圣心了?”
澹台宸枭终于将目光从书上离开,盯着姜婵薇的头顶。
姜婵薇急忙装作害怕的咽了口唾沫,她脑袋砸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回道:
“臣妾不敢揣摩圣意,可臣妾在椒房殿的这半日实在煎熬,臣妾怕惹陛下厌弃,怕陛下废了臣妾。”
“你是皇后,朕不会无故废黜你。”
叹了口气,澹台宸枭只觉得刚才姜婵薇脑袋砸在地上的那一下直直砸在了自已心里。
他弯腰将姜婵薇从地上拉起来,才发现姜婵薇手心早已满是湿汗,眼圈也通红,眼中氤氲着水光,却不敢眨眼,就怕眼泪掉下来。
看她这般,澹台宸枭的心瞬间软了。
他将她拉到自已腿上坐下,紧紧揽着她的腰,沉声道:“朕并非怪你,也知道你心地善良。可婵儿,在这后宫,若是太过善良,结局都不会太好。”
“你是朕的皇后,这个位子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不会不清楚,就算朕想一直护着你,也总有护不到的地方。朕只是希望,你能有自保的能力,能一直陪着朕,做朕的皇后。”
“是臣妾辜负陛下的良苦用心了。”
姜婵薇满是自责的低下头,眼泪也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澹台宸枭看着那成串的‘珍珠’,无声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温柔的帮她擦掉眼泪:“好了,明明是你惹恼朕的,怎么自已反倒哭上了?”
“陛下,臣妾……臣妾……”
带着哭腔,姜婵薇委屈巴巴的道:“臣妾并非圣人,其实……其实也对朱美人生了些怨气。”
“可朱美人毕竟是陛下的爱妾,若是朱美人因臣妾受伤生病,最后伤心的还是陛下。臣妾爱陛下,自然不愿陛下因臣妾而为其他人伤怀。”
“臣妾……臣妾其实也难过,可臣妾是皇后,应宽和大度,臣妾不敢恃宠而骄,臣妾只怕陛下不要臣妾,毕竟臣妾知道,若不是父亲相逼,陛下是不会娶臣妾的。”
仰起头,姜婵薇红着眼,一脸紧张的望着澹台宸枭。
澹台宸枭没想到姜婵薇会突然对他说这么多,看着姜婵薇此时的模样,她只觉得这小女人当真是爱惨了他。
抬起她的下颚,澹台宸枭低下头,直接就吻上了她的唇。
“婵儿,不需那般小心谨慎,朕虽是皇帝,却也是你的夫君,而你,也是朕唯一的妻子,那些妃嫔怎能与你相比?”
他声音低哑,也透着说不清的眷恋与温柔。
姜婵薇满是感动的望着他,澹台宸枭哪里还能忍住,再次噙住他的唇瓣,直接抱起姜婵薇,疾步朝床上走去……
姜婵薇挂在澹台宸枭脖颈上的手早已握成拳状,她脸上满是红霞,就连耳朵也通红一片。
只是心中,却满是冰冷与恨意。
身后明明是柔软的被褥,可姜婵薇却觉得后背硌得疼,此时她小脸通红,眼中也一片迷离,似乎沉浸在忘我的气氛中。
眼见澹台宸枭越来越过分,姜婵薇急忙拉住他的手:“陛下,臣妾身体不舒服。”
“你个小妖精。”澹台宸枭声音沙哑到极致,他现在只想不管不顾的……
可他却不忍再伤害姜婵薇,只好强迫自已从她身上起来,系上衣带,大步向殿外走去。
姜婵薇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眼中冷光乍现。
她坐起身,匆匆将衣裳穿好,走到窗前站定,不知在看着什么。
她知道,作为澹台宸枭的皇后,她终是躲不过他的宠幸。
但她定要吊足澹台宸枭的胃口,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而轻易得到的,只会让人不珍惜。
上一世,她就是太上赶着了,才会让澹台宸枭觉得她好拿捏。
这辈子,虽说她现在也装作喜欢她、爱她。但当澹台宸枭对她有感觉后,她就会及时抽身,让澹台宸枭患得患失。
只有这样,她才能渐渐走进澹台宸枭的心中。
就算澹台宸枭不会完全爱上她,不会为她放弃江山,她也要在澹台宸枭心中占据一定的份量,给姜家争取到更多的机会,让他心中对姜家的猜忌能少一点。
这样,当所有仇人都被瓦解,当姜家举兵造反时,才能让澹台宸枭尝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噬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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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澹台宸枭就回来了。
姜婵薇急忙上前,告罪道:“是臣妾扰了陛下的兴致,不如陛下今晚召其他妃嫔侍寝,臣妾去安排。”
说这话时,她声音不自觉放低,眼中也闪过一抹凄楚。
半天未等到男人回话,姜婵薇头低的更低,可在感到自已的眼泪快要落下时,她又急忙抬起头,勉强笑着,颤声道:“臣妾这就去安排。”
“回来!”就在姜婵薇刚刚抬起脚时,澹台宸枭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