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元没有啥动静,张开元旁边的华青山被几个碎石块敲击在脑袋上,吓得他心里一紧张以为自已受伤了。
华青山一不留神脚下打滑。他同那些碎石一起顺着山沟就往下梭。要是他手中没有揹架,真不知道他还会往下梭好远。
终于停住了往下梭的脚,华青山抬头朝前面一看。惊得他几乎叫出声来。尖嘴乔三就在自已的正上方。只不过是背对着自已。
其实,并没有昏迷的乔三也听见了旁边有人或碎石唏哩哗啦往下滑落的声音。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枪打着的。只不过打了两枪以后,他正在忙着用急救带给自已止血和捆扎自已受伤的左肩。
当乔三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他一边去抓枪一边想站起来的时候,没有武器的华青山已经朝他挥出了揹架。
砰!的一声闷响,揹架正好重重的砸在了尖嘴乔三的脑袋上。
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两三分钟里。
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第五个骑马人,就是死鬼吴得标的另一个亲信毛维善,看见忽然冲出来的一个人正在偷袭尖嘴乔三。他立即朝着这人连开两枪。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从下往上看的华青山看清楚了这个人正是尖嘴乔三的时候,华青山朝着乔三挥去揹架的时候,那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
正是因为用的力气太大,华青山收止不住自已的身体,脚底向下一滑他竟扑倒在了乔三的腿上。那一瞬间也正是乔三想往起站的时候。所以扑在乔三腿上的华青山连乔三同时也翻落在了地上。
这时毛维善的两枪打响了。可是,这两枪都打在了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尖嘴乔三身上。
砰!又是一声枪响。老营长没有让让毛维善再有开第三枪的机会。
已经没有必要再埋伏了。老营长和张开元都走了出来。
老营长和张开元认真查看了战场并收捡了三个死者的枪支弹药以后。老营长说:“走,前面还有一场硬仗。”
因为到现在老营长也没有听见前面的枪声和董老二他们的喊杀声。
张开元请示老营长,可不可以发一支枪给华青山。
老营长还没有表态,华青山就急忙说道:“我一年四季到处找活路做的人。拿枪没有用。枪在你们的手中才有作用。”
刚走出几步华青山又埑了回去。不一会儿华青山赶上了老营长,将两只手电筒也交给了他。
快走到棋盘石的时候,老营长忽然站住不走了。他口中刚喊出“隐避。”二字便拉着华青山纵身跳到一个石头后面。
砰!噗!一颗手枪子弹一颗马步枪的子弹几乎同时朝着老营长他们飞来。
扑伏在地的张开元就地一个翻滚,然后朝着枪响的地点连开了两枪。
丢下华青山的老营长几个纵步接近了棋盘石,然后贴身在一块长出一棵小树的石片上。
仿佛过了许久再没听到动静。赵特派员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过去看看。”
那骑兵说了一句:“特派员小心。”
紧傍着山石的形状,赵特派员轻轻的、慢慢的移动着脚步。
忽然,咕咚!一声,紧接着一块不小的石头一路咕咚,咕咚的弹跳着向坡下滚了去。
那非常有经验的骑兵暗自埋怨着特派员的粗心大意。
但过了一会儿骑兵仍然没有听到再有任何响动。他不知道特派员到底在干什么。
骑兵知道,在夜色中从上往下是看不清任何东西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朝山坡下面看了看。果然,他看见的是一片撕扯不开的滲人的、死寂的黑。
骑兵检查了一遍步骑枪已经上膛并打开了的保险和绑在裹腿中可以随手拔出来的短刀,然后细心的观察了一下四週以后,他躬着身子慢慢的从掩身的石隙中走了出来。
骑兵刚走出两步,凭他的经验,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当他抬头向上看时,暗蓝色的天幕一瞬间就啥也看不见了。
骑兵还来不及躲闪开,一块比他的脑袋大不了多少的石块猛的砸了下来,立即就让他红的白的满脸开花了。
张开元从骑兵掩身的石隙上方溜了下来。他关上步骑枪的保险后,又抽出了骑兵腿上的短刀。
张开元踢了还在抽搐的骑兵一脚,然后说道:“终于结束了。”
手中提着宽背钢刀的老营长走了过来。他接过张开元的话头说,:“还没有结束。”
张开元问老营长:“你的意思是...?”
老营长朝棋盘石下面指着说:“他只是暂时昏迷了。但是他必须给董老二和范平贵两位抵命。”
刚才,老营长同张开元,华青山往上走,快走到棋盘石的时候,为啥老营长忽然站住不走了?而且他口中刚喊出“隐避。”二字便拉着华青山纵身跳到一个石头后面。
紧接着,砰!噗!一颗手枪子弹一颗马步枪的子弹几乎同时就射了过来?虽然老营长和张开元都躲过了。但华青山的左耳朵却被打掉了下半截。
原来,是一点亮光救了他们。而这点亮光来自被人丢弃在乱草丛中的宽背钢刀的刀尖。
虽然天是暗蓝色的。但每天陪伴董老二的这把钢刀却是能够反光的。当老营长看见这把钢刀被遗弃在乱草丛中,他就知道董老二和范平贵两位已经出事了。而且他自已和张开元、华青山三个人现在也已经踏进了危险区。
老营长说:“幸亏我们及时发现了危险并且躲开了。董老二和范平贵却牺牲了,他们两位的遗体肯定就在这附近。”
最先被找到的遗体就是董老二的。
老营长走回刚才发现宽背钢刀的乱草丛,他俯下身子观察了一下后,顺着乱草中隐约可见的拖曳痕迹,就在乱草丛旁的石块后面果然看见了趴伏在乱石上董老二的遗体。
董老二的颈子正中有一条细细的、鲜红而深深的勒痕。“妈拉巴子,”老营长恶狠狠的骂道:“这就是狗日的军统惯用的杀人手法。”
范平贵的遗体和他也随身带着长刀却没有找到。
老营长有些不甘心。他想,他们俩个应该在同一个埋伏点啊。为啥会既看不到人也不见他的刀呢?
老营长走回乱草丛,他又按亮手电筒走到发现董老二遗体的地方在那附近仔细的察看,果然,他看见了几滴血迹。
老营长肯定的说:“范平贵的遗体一定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两支手电筒的光t同时射向离董老二的遗体趴伏的乱石堆旁边斜坡下同一个地方。范平贵的长刀丢在他自已的遗体上。范平贵大张着嘴的头几乎快要离开他自已的身体了。
老营长以沉重的口气说道:“这是被骑兵的短刀割的。”“走!”
老营长带着张开元和华青山来到开始在地上扭动的赵特派员面前。
老营长默默的对赵特派员看了一会儿。然后自言自语的说:“看样子你快要缓过劲来了。”
刚才,老营长一边嘴里喊着“隐避。”一边拉着受伤的华青山纵身跳到一个石头后面险险的躲过迎面射来的两枪以后,老营长丢下华青山几个纵步接近了棋盘石,然后贴身在一块长出一颗小树的石片上。
许久再没听到任何动静的赵特派员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提着随时可以开火的手枪,紧傍着山石的形势,蹑手蹑脚、慢慢的移动着脚步。来到了棋盘石的边上,他朝下看,虽然看不清楚,但感觉不是很高。
赵特派员抓住一棵小树伸出一只腿往下探却又探不到底。于是他张开嘴用牙叼着手枪,一只手抓住小树一只手抓着石头将身体慢慢的放了下去。
赵特派员的两只脚尖刚刚接触到地面,他细长的脖子就被一双粗糙但有力的大手铁钳般的夹住了。他几乎与老营长几乎面对面的贴在一起。
赵特派员的两手一松,他的两只脚也真的站到了地面上。
他想喊,却喊不出声。他想抓叼在嘴里的枪,但被老营长两只有力的手臂隔离得老远。何况他的脖子还被铁钳夹得既不能出气也不能进气。
危急之下的赵特派员急中生智,他用最后的一点力气伸出右腿全力向老营长背后的山石猛的蹬了一脚。他的意思或许想弄点响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