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川自然清楚自已的状况,开口说道:“无事,我睡一觉就好。”
宫禅音见他人都这么样了,还嘴硬说自已没事,心想这世上所有男人的自尊心都如此重吗。
“你伤到了哪里?或者我叫人请大夫过来?”宫禅音直接无视他的话,只是给了他选择。
楚明川看着她坚定的态度,不想麻烦大夫这么晚前来出诊,决定老实交待。
“只是被一根梁柱砸到了后背,也没有烧伤,不是什么大事。”
宫禅音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是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你将上衣脱了,我查看一下你的伤势。”
楚明川听了立刻拒绝,“不必了,我休息一晚就好。”
“楚公子如果觉得我这个外人不方便,我可以叫品剑山庄的人过来帮你查看伤势?”宫禅音说着就要出去叫人。
楚明川本就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立刻出声叫住她,“白姑娘,我只是觉得这样会有损你的名声。”
闻言宫禅音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依旧离开了房间,躺在床上的楚明川有些心急,他以为是自已的话让宫禅音误会自已把她当做外人,才负气出走。
谁知没过多久宫禅音就重新回来了,只是她手上多了伤药和绷带。
“这里是品剑山庄,今日的事你我不说,不会影响我的声誉。”
楚明川见她去而复返,知道她并没有生气,也不敢再拒绝,只是配合着起身,将上衣脱了下来。
宫禅音见他后背上明显有一大片淤青,而且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呈现出黑紫的颜色,推测是因为淤血阻滞引起的发热。
“这么大面积的淤伤你这几日都没有感觉吗?为何不请大夫来看一下,至少要找人帮你上药吧。”
楚明川感觉到宫禅音的手,在他的背上按了几下,她的指尖比别的女子要冷上许多,但此时触在他的背后,竟然让他觉得有几分舒适。
“上元节城里受伤的百姓太多,庄里的人都被派了出去,前几日忙着追查当日的情况,也不觉得有多严重,也许是今日心神放松了许多,才会发热。”
宫禅音也不反驳他的话,只是说道:“淤血太多了,想让它们慢慢消除有些难,我需要在你背上划一道口子,让淤血都流出来。”
说完她直接用浮生绫,在楚明川背上开了一道口子,只是淤血只流出了一部分,需要动手按压才能全部排出来。
宫禅音拿了一块纱布在手上,轻轻按压楚明川背上的伤口,她能感觉到手下那人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但却依旧倔强的一声不吭。
“楚公子,喊一声疼我也不会笑话你。”说着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眼见楚明川更加用力的抓住身上的被子,却依旧没有发出叫喊,宫禅音是彻底佩服他的忍耐力。
“楚公子,我很好奇,这里不是品剑山庄吗?你在自已家为何还要隐瞒伤势?”
“当日并没有觉得伤的有多严重,再加上这几日事多分神,可能今天突然放松了心神,伤势才爆发。”
楚明川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才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一双手臂不自觉的颤抖,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宫禅音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原本想问些别的,但看他虚弱的样子,还是决定等他伤好些再说。
“你先休息吧,一会儿我让夏莲把药给你送来。”
楚明川点头,他实在是太困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宫禅音走到桌边凭借记忆写了个药方,决定出门给夏莲送去。
安排好一切后宫禅音准备回房睡觉,一进门见到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她打开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品剑山庄。
观星楼是林州城内最高的一座建筑,在这上面可以看见这座城全部的样貌,因为此时已经是宵禁时间,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是在这座楼的最高处,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阿渊这么急找我是查到了什么吗?”
“禀教主,我查到了那女子的踪迹,城外北山的深处,有一片暗林,那里地形险峻周围毒障密布,根本没有人会去,而那女子就藏在里面。”
商博渊把自已这几天查到信息全数告知给了宫禅音。
“有见过宫正阳去那里找她吗?”
“这期间确实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去过那里,属下怕被发现不敢离得太近,所以不确定那男子是不是宫正阳。”
商博渊知道那日他已经拼尽全力,能与那女子战成平手,不过是因为之前宫禅音的话,让她心绪不稳,有走火入魔的前兆,若放在平时他不是那女子的对手。
宫禅音理解的点点头,“那品剑山庄呢?最近可有什动向?”
“据罗刹殿的小鬼来报,自从那日上元节爆炸后,几大门派的掌门陆续来了林州城,其中以玄心门为首,一口咬定是我们刻意挑衅,主张集结各门派的势力讨伐忘川。其中璇玑阁反对,千机阁未表态,品剑山庄则是...”
商博渊停顿了片刻,看了看宫禅音的反应后才继续说道:“楚云河也没有当场同意,反而是主张查清火药的来源。”
宫禅音笑了一下说道:“品剑山庄这么多年能够统领武林,经久不衰,看来是有道理的,做事稳重又不失君子之风,确实可以让别的门派甘心臣服。”
商博渊虽然不知道她是出于何种缘由,对品剑山庄有如此高的评价,但一直以来品剑山庄是武林正派的领袖,这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
“宫正阳这人既然下定决心要借正派之手对付我们,一定不会只动这一次手,让小鬼们盯紧他的动作,你们要提前知道他的行动,做好防备。”
“教主的意思是要我们提醒正派中人,提前预防危险吗?”
“我们为何要提醒他们?只要不伤到忘川的人,让他们正派斗就好了,他们越乱我们不就更加安心?”
商博渊看着面无表情的宫禅音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我们之间还需要藏着掖着吗?”
“属下以为教主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已经将他们当做朋友。”商博渊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朋友?也许白因因还能成为他们的朋友,一旦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会把我当做朋友吗?现在的平静,不过是建立在谎言上的泡沫,轻轻一戳就破了。”
宫禅音语气平和的说出了这番话,她很清醒的知道,他们永远做不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