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禅音路过青竹院,突然想起是不是应该去看望一下东方月泽,毕竟他生病也是自已引起的,谁知刚跨进院门没多久,突然听到有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寻着声响竟然找到的是东方月泽的房间,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还有淅淅索索的声响。
东方月泽本想起来喝杯水,谁知不小心碰碎了杯子,他自嘲的笑笑,果然在一个不够熟悉的环境,他连喝水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宫禅音推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东方月泽跪在地上,摸索着去捡地上的茶杯碎片,他的手指已经被划破,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可他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依然不慌不忙的去摸下一个碎片。
“你这是做什么,地上的碎片一会儿让黎砚来打扫就是了。”宫禅音蹙眉,边说边上前阻止他继续自伤的行为。
东方月泽仿佛没有听到她说什么,“本就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应该我来收拾,不用麻烦别人。”
此时宫禅音已经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收拾些碎片而已,怎么就是麻烦别人了,你手都流血了你没感觉吗?”
东方月泽推开了她,固执的加快了手上摸索的速度,“不用,我自已来就好。”
宫禅音有些疑惑的盯着面前的人看了片刻,这人嘴唇干裂,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双手沾血的跪在地上,莫名的触动了她心里的不忍。
“东方月泽,你的眼睛我帮你复明吧。”宫禅音鬼使神差的说。
听到这话东方月泽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他依旧保持着跪姿,面向地面,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声音颤抖的开口问道:“你在同情我?”
宫禅音立刻反驳说:“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这样以后让你履行承诺时,我还能理直气壮一些。”
“不想欠我的,想不到魔教教主还懂的银货两讫的道理,用我的一双眼睛换一条人命,我想不答应都难。”东方月泽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宫禅音觉得莫名其妙,她好心帮他复明,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刻意说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人不开心就算了,怎么还有点怪她的意思,想到这里她脾气也上来了。
“东方月泽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好心好意的与你做交易,再说了这件事你又不吃亏,你倒还不乐意了,你要是想永远做个瞎子我也不拦着,省得我耗费内力了。”
说完宫禅音气呼呼的拂袖而去,只留东方月泽自已在原地,他渐渐握紧拳头,任由手里的碎片割破他的掌心。
东方月泽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说的没错,你们之间本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她想让你帮她救人,开出的筹码是帮你复明,这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真的认为她会想让你同情她,从而无偿的帮她?
银货两讫的生意,难道不对吗?
东方月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已。
自从那日两人争吵以后,宫禅音就再也没有主动和东方月泽搭过话,哪怕是在品剑山庄的除夕宴上,宫禅音也一副看不见他的样子。
她这样明显的行为,连楚明川都看出来了,还曾私下问过她原因,而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两人不熟,没什么话好聊。”搪塞了过去。
直到正月十五花灯会,沈灵安早早就打发人来通知她,让她务必晚上和自已一起去看花灯,宫禅音自然是乐意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灯会。
林州城的灯会很是热闹,街道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他们热情地向过往的行人推销着自已的商品。
有卖小吃的,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有卖手工艺品的,精美绝伦,让人爱不释手;还有卖衣物的、卖饰品的,应有尽有。
灯会中还有各种表演,如杂耍、戏曲、舞蹈等,吸引了众多观众围观。他们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为表演者加油助威。
沈灵安拉着宫禅音在各种摊贩之间穿梭,一会儿买糖人,一会儿看杂耍好不快活。
“因因你来,挑一盏你喜欢的河灯,一会儿我带你放河灯。”沈灵安率先到一处卖河灯的摊位上挑选起来。
宫禅音走过去拿起造型各异的河灯瞧了瞧,问道:“为何要放河灯?”
沈灵安惊讶的看着她说:“你竟然不知道放河灯的意思?因因,你这么多年的新年都是怎么过的啊?”
宫禅音略微尴尬的笑了两声,“我之前都是在南疆过年,这中原的新年还是第一次过。”
沈灵安伸手轻抚着她的肩膀说:“没关系,以后你的新年包在我身上,我带你吃遍玩遍整个林州城。”
宫禅音看着她笑了笑没有接话,沈灵安却自顾自的说:“上元节其实还是人们乞求姻缘的日子,放河灯其实就是许愿,为的就是让河神看到帮自已实现愿望。”
“你还信这些?好姻缘不应该靠自已争取吗?守株待兔可是得不到想要的姻缘吧。”比起许愿宫禅音更相信自已的努力。
“你怎么和那些臭男人一样,这么不懂情趣。”沈灵安瞪了她一眼。
“哦~原来陆修远也这么没情趣。”
沈灵安不再和她争辩,只是催促她快点选个喜欢的河灯,宫禅音拿起旁边一只画着梅花图案的河灯说道:“就它吧。”
两人拿起旁边的毛笔,在红纸上写下了自已心愿,叠好放进河灯里,来到岸边将它们放进河里,沈灵安还煞有介事的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
陆修远和唐永恩此时也正好来到了她们身后,陆修远问道:“灵儿,你许了什么愿望?”
“那怎么能告诉你呢,说话出来可就不灵了。”沈灵安保持神秘。
“好吧。”陆修远转头问宫禅音:“白姑娘,我怎么没见你许愿啊?”
宫禅音耸耸肩说道:“我没什么好许的,比起这个我更相信自已。”
陆修远听了她的话像是遇见了知音,立刻说道:“白姑娘也这么想啊,我就说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迷信吧。”
沈灵安听了这话伸手掐住了他的手臂,“你这话什么意思,说谁迷信呢。”边说边将人拖走。
留下唐永恩和宫禅音在原地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