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觉得此事重大,就把刘珏叫了过来,将此事一说,刘珏顿时觉得头大。他一时没了主意,就问李辰:“李辰,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辰想了想,说道:“你是有办法给陛下直接写信并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去的吧?写封信回去,不要加任何判断,只向陛下陈述事实即可。陛下自有圣断。”
很快一封信就由刘珏的三个侍卫带走了。
有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到达了一座山的脚下,一大片帐篷星罗棋布的洒在半山坡上,山坡下是一条蜿蜒清亮的大河,被称之为天神的赐予——图拉河。
随着部落的欢迎仪式开始,李辰和刘珏被部落的首领努卡带领着一群热情的牧民包围,他们献上了马奶酒和烤羊肉,表达着对远方来客的欢迎。
部落的孩子们好奇地围在周围,眼睛里闪烁着对这些外来者的兴趣和好奇。李敢从自已的褡裢里不断的掏出一些小吃食,像什么干果啊,果脯啊,都会引起孩子们的欢呼。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部落为了欢迎商队的到来,专门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强壮的小伙子弹起了琴敲起了鼓,奏起了苍劲而又欢乐的音乐,和青春美丽的姑娘们围着篝火跳起了欢乐的舞蹈,老人们和着伴奏唱起了古老的歌谣。李辰从他们的歌声中了解到:他们来自于很远的北方,那里一年的夏天极其短暂,他们的生活极其困苦,后来受到长生天的指引来到这片美丽的草原,他们感到幸福快乐,他们愿意在这片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们感谢长生天的恩赐!
然而,在这片欢乐的氛围中,李辰敏锐地注意到,有几个人的眼神中并不是那么友好。他们虽然也随着人群鼓掌和欢呼,但动作中缺乏那种发自内心的热情,更像是在执行一种任务。
刘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低声对李辰说:“看来这里并非所有人都对我们的到来感到高兴。”李辰点了点头,回应道:“确实,所以我们得小心应对,毕竟我们只是来做生意的。”
在后面的几天,卓义去和部落的首领努卡洽谈物质交换的事。而李辰、李敢和刘珏在部落中瞎转悠,和部落的人攀谈,交朋友。他们尽量的展现出对部落文化的尊重和对草原习俗的了解。
李辰还利用他之前学习的一些医术知识,加上他无所不克的道家真气,主动为部落中的一些病人提供治疗,赢得了部落人民的感激和信任。刘珏则利用他在皇宫中所获得知识与部落的长老们交流,分享大夏的文化和知识,逐渐建立起友谊的桥梁。
在一次私下的会面中,他们与部落的一位萨满长老交谈,长老透露了一些内部的矛盾:“我们的部落虽然对外来者持开放态度,但总有一些人担心外来的影响会破坏我们的传统和生活方式。”
李辰理解地点头:“我们来到这里,是来做生意的,是互换有无的,我们来寻求一种长期的信任与合作。我们尊重你们的传统,我们没有任何破坏你们的生活方式的意图。而且我们的家族在大夏很有实力,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更多的物资,让你们能够生活的很好。但同时也需要你们和我们一起维护这个商路。”
长老看着李辰和刘珏,眼中闪过一丝宽慰:“你们与其他商人不同,你们的态度让我感到安心。我会帮助你们在部落中顺利进行贸易。我们几年前与从南面来一支强大的部落发生了一场战争,虽然我们获得最终的胜利,但我们的损失也是巨大的。我们从抓到的俘虏口中得知,他们之所以北上是因为一场战争,一场应该是与你们大夏的一场战争。他们战败了,据他们说你们杀了他们好几万人。他们不得已才向北迁移。才和我们发生了冲突。”
李辰知道他提起这件事的意思,就把当初突失可汗率大军南下劫掠,最终被大夏击败的过程,给这位老萨满讲了一遍。目的就一个,告诉老萨满,大夏不喜欢战争,大夏希望和平。但是大夏有能力有条件,大夏不惧怕战争。
长老深深地看了李辰一眼,点了点头:“你们的到来,我们看在眼里。你们没有带来刀剑,而是带来了货物和知识,这是我们欢迎的。我们草原人尊重强者,也渴望和平。我会尽力在部落中传播这样的理念,争取让战争的阴影远离我们的家园。”
刘珏补充道:“我们大夏并不渴望战争,我们希望通过贸易和文化交流,增进彼此的了解,也许可以避免无谓的流血冲突。”长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我会考虑你们的建议。草原上的风向变化莫测,也许和平的种子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这样吧,我明天带你去见我们的大萨满,让你们好好聊聊。”
李辰和刘珏知道,他们的任务是艰巨的,后面的路必须要小心翼翼。同时通过与一个萨满巫师的沟通,也了解到,在这个民族强悍的外表下,也有一颗温暖的向往美好生活的希望的心。这一点,让他们感到,大夏和草原民族和平相处,绝对是可以做到的。
过了几天,在微凉的晨风吹拂下,李辰和卓义带着商队再次出发。这次跟着队伍一起出发的,还有老萨满,别看这个满脸沧桑白发飘散的老萨满已经快七十岁了,可是骑在马上依然稳健。用老萨满的话说:他们草原民族从三岁起就要学会骑马,他们的精锐骑兵甚至可以在奔跑的马背上睡觉。听到这个消息,李辰等三人都感觉到一阵的寒意。他们完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按照草原精锐骑兵一人三马的配备,极限情况下,一日夜有可能达到四百至五百里的攻击行程。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突破了漠南防线,两天左右就能抵达长安城下。这件事要立即通知大夏国军方,对防御部署重新进行调整。李辰微不可见的向南摆了摆头,刘珏点头。
李辰把卓义叫了过来,说道:“咱们这次在卡啦帐换了几十车的东西,那些车就没必要再跟着了,我派二十个人跟车,让他们先回去。”然后给刘珏使了个眼色,说道:“王直,你也给家里带封信吧,第一次出门,别让家里惦记。”
车队昼行夜宿的走了两天,终于抵达了娜拉部的王帳。车队缓缓驶入娜拉部的王帐,这里是娜拉部族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庞大的帐篷群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壮观。粗一看,王帳已然非常的像一座城市了,一眼望去,至少也有八千座以上的毡房,在这些星罗棋布的毡房群中,有一座二十四头牛拉着的巨大毡房,毡房顶上有一杆高达五六丈高的大纛。
距离王帳肉眼可见的数里地外,可以看见还存在着一片毡房群,也仅仅比王帳小一点点的规模。仅目测,这两个毡房群,至少也有三四万人的规模。
当李辰他们的车队走到大纛下的王帳时,一位头戴金盔,身穿金甲,身材魁梧,眼神中透露出草原人的坚毅和智慧的大汉走出大帐。老萨满介绍,这就是我们娜拉部的大汗图门。
“欢迎远方的客人,愿长生天保佑你们旅途平安。”图门用浑厚的声音说道,他的目光在李辰和卓义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李辰微微一笑,他通过神识这种作弊利器,用了不到十天已经可以用较为流利的娜拉语和人交流了。他的这项本领,连老萨满也感到是个语言的天才。李辰上前一步,用还算流利的娜拉语回应:“感谢族长的祝福,我们李卓联号商队,带着我们的友谊和敬意而来,希望我们的贸易能够给娜拉部带来繁荣。”
卓义则递上一份礼单,上面列满了他们带来的珍贵货物。图门接过礼单,一眼扫过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知道这些货物对于部族的重要性。只是当他看到这个商队带来的大量的粮食,居然只要换他们平时最多且价值最低的羊毛的时候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暂时没说什么,反正按照这种换法,他们肯定不吃亏就是了。
图门大汗笑道:“南方温暖的风给我们娜拉部送来了尊贵的客人。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们一定可以满足。你们拉来的货物也是我们最需要的。这是长生天的旨意。感谢长生天!”
看到大家都施礼已毕,图门拉住李辰道:“来来来,我们远方的客人,请进我的大帐,我已经准备好了最肥嫩的羊羔肉,最可口的来自西域的葡萄酒,款待你们!”
在王帐中,李辰和卓义被安排在尊贵的位置上,图门给他们介绍着他帐下的成员。他们注意到,尽管族长热情介绍,但还是一些长老和战士的眼神中仍然闪烁着戒备和挑衅的目光。李辰知道,他们的到来肯定会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不过他相信他们这次索要交换的东西一定会让大家大吃一惊,会有很多人的敌意瞬间消失。
晚宴上,草原的美食和美酒被一一呈上,歌舞升平,但李辰和刘珏都保持着清醒。酒宴的气氛慢慢地升高,有些汉子已经忍不住跳下场地以摔跤助兴。这时候图门手下的一位将军醉醺醺地摇晃着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杯酒走到李辰面前,向李辰行了一个右手抚胸的礼,然后说道:“尊敬的客人,你们家里没有大人了吗?怎么让你这么一个小孩子出来出来闯荡草原啊?”李辰看他喝醉了,不想理他,只是按照礼节还了他一个平等的抚胸礼。这个家伙不高兴了,醉醺醺的说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论职务,我是尊贵的大汗座下的左大都尉!论年龄,我是你叔叔一样的年龄!你应对我行双手抚胸礼才对!”
挑衅了,李辰看了看图门,图门并未制止,看得出,他非常的想看看李辰能否作为他的一个平等的伙伴!
(第四十四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