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孑的出现如同一股寒风,瞬间吹散了弟子们刚发出的欢呼。
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在黎束和阳文旭之间来回游移。
“看来,本王方才错过了一场好戏啊。”陌孑悠然自得地声音轻的如同一根羽毛,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陌孑,是魔界亲王陌孑!”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周围的弟子如同炸了锅,立马抽出佩剑警惕的指向来人。
“魔头,拿命来!”阳文旭见状,仿佛是见了杀父仇人,他一把将灵剑拔出,灌满灵力就要与之交手。
“文旭,冷静!”黎束迅速伸手拦住了阳文旭,目光紧锁在陌孑身上,心中暗自警惕。
虽然他也恨陌孑,恨得牙龈痒痒,可他必须得保持冷静。
陌孑独自前来,想必是知道了玄夜仙尊与司徒月明不在。
“陌孑,你一个魔界叛贼来这里做什么?就不怕我们将你就地正法?”
他暗中观察了一番,发现尤洛身为保护陌孑的魔将,不知去了哪里,居然没有跟在主子身边。
“你小子,说话还这么有意思。”
陌孑轻笑,似乎对黎束的话毫不在意,他轻轻挥动衣袖,尤洛不知从何处出来,手上还拎着一个胖子。
“认识他吧?”
尤洛揪着胖子的领子往前一递,胖子就这么悬于半空之中,被吓得哇哇大叫,身上的横肉随着哆嗦而颤动着。
此人其他弟子或许不认识,但黎束却是将他认得清楚。
昨晚他还从这人手中拿了几块糕点送到白云那里。
“王师傅?”
黎束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王师傅,你怎会被魔界之人所擒?”
王奇是宗门专门负责给宗门长老们服务的面点师。进宗不久,为人又和善,怎会与魔界扯上关系?
听到黎束这样问自已,王奇低下头,身体依旧在不停哆嗦,声音颤抖着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我,我……”
陌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说道:“黎束,别白费力气了。王奇不过是本王放进你们宗门的一个棋子,用来杀人于无形罢了。”
闻言,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王奇是个面点师,陌孑要让他杀人于无形,那肯定就是往面点里加东西。
难道宗主与沐幽长老卧病在床,并不完全是因为齐思然?
还是说,与齐思然一点关系都没有,全都是王奇的手笔?
可他一介百姓为何要帮魔族办事?
“王师傅,为什么……”
王师傅抬头,眼眶泛红,眼中满是悔恨与绝望交织的复杂情绪。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陌孑亲王用我家人的性命相要挟,我不得不听从他的指令,找李多仁推荐进灵虚宗,给宗主长老们下毒药……”
黎束皱紧眉头,回想起昨晚王师傅确实有些奇怪,好像满怀心事的样子,问他怎么了,他苦笑着说家里有点事儿,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看着黎束要去拿盘子里的糕点,王师傅立马将他给制止,拿出另一份给他,想来给自已的那一份应该是没毒的。
可见这王奇本性善良,虽是被要挟,却不愿牵扯无辜之人。
黎束心道:这魔界之人果然阴险狠毒,竟是连平常百姓都不放过,王奇也真是遭了老难了。
“陌孑,你果然阴险狡诈,连无辜之人都利用!”
被自已人下毒中招,导致卧于床榻,魔族来犯还无力反抗。
怕是沐幽长老知道了,又得跳起来指着韩纪丘,质问他为何要引狼入室。
陌孑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笑容依旧充满玩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若非你们灵虚宗内部有漏洞可钻,我又岂能轻易得手?”
这话陌孑的确没说错,灵虚宗一向以来对于自已人都非常信任,如今这倒还成了敌人钻空子的理由。
“赶紧给韩纪丘等人收尸吧,哈哈哈!今日之后,世上便再无灵虚宗。”
“不过,”陌孑话锋一转,“如果你们愿意归顺我魔族,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众人皆怒,“你休想!我们宁死不屈!”
听了这席话,黎束心中一惊,立即叫了一个看起来机灵的弟子进船查看二人的情况。
阳文旭暴跳如雷,手中灵剑向陌孑一指,大声喊道:“你在说什么鬼话?宗主师伯活的好好的,给你收尸还差不多。”
黎束也对陌孑此话感到诧异,按阳文旭所说,宗主与沐幽长老只是虚弱的厉害,可也没到收尸的地步啊。
难不成这药是慢性毒药?
那也不可能,按照陌孑这般急着出场,应当不会给自已留下隐患。
自已拿的糕点也是没问题的,难道王奇并没有真正的下毒,所谓的下毒只是幌子?
听了阳文旭的话,陌孑也升起了一丝怀疑,不过这抹疑虑很快就烟消云散。
他对自已的毒药很有信心,那可是几年前自已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从林从安手里得来的。
他可是亲眼看到,仅用一滴,一条凶神恶煞的魔犬便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师兄!”方才离开的弟子咧着嘴朝这边飞快跑来,边跑边大声的喊着:“师兄,宗主与长老没事。文邑师弟为他们诊治过,说只是饮食引起的不良反应,导致身体发寒,四肢瘫软,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黎束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看来陌亲王说的毒药也就一般嘛!”
陌孑在听到韩纪丘二人无事时,脸色就不大好看,可他还认为是黎束等人想要迷惑自已。
可看甲板上众人的喜色不似有假,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莫非是这个王奇没有照自已的要求做。
他黑着脸,视线下移,落在了王奇身上。
感受到一股穿心的凉意落在自已身上,王奇立马抱头痛哭。
“魔君大人,我真的已经将您给我的药全部下进糕点里了,一瓶全倒进去了,没有剩下一滴。”
说完他将怀里一个漆黑的空瓷瓶拿了出来,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