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回房间没多久,就听街上动静大了起来。
边叙立在窗边看了看,对屋里的人说道:“他们估计要搜楼,你们赶紧把身上的脏衣服都换一下。”
符明光跟梁同玉换回了女儿装,又给两人脸上化了化,掩饰住容貌,只看着比一般女娘出众一点,但也不会让人注意到。
梁十安的女裙早不能看了,换回男装后,梁同玉又给他擦掉了脸上的修饰,把头发给束了起来。
“你们别说,殿下这易容术还真厉害,不认识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崔骃看着梁十安露出本来的面貌,在一旁啧啧称奇。
梁十安胳膊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他放下袖子,听到崔骃提起符明光,抿了下唇,装作自然的问,“她人呢?”
“谁?你说殿下啊?”崔骃懒散的靠着,指了指隔壁,“看她那几个侍女去了。”
正说完话,楼下就来了搜查的官兵。
几人目光一凛,将东西都收拾掉。
“你们这样聚在一个房间可不行,太容易暴露,这里是寻欢的地方,都装着像点儿。”边叙皱眉,一边嘱咐几人,一边去看隔壁屋子的几人。
符明光已经给三州重新装扮一番,三人装作小龟奴,安排到明目处,反倒不会被注意。
青州带着人去,符明光才得空问梁十安等人的情况,“他们没问题吧?”
梁十安三人有点不明白边叙的意思,边叙看着快要搜上二楼的人,准备下楼去挡一下,叮嘱一句:“你们躲好了。”
崔骃跟梁同玉去了隔壁,符明光愣了愣,反应过来,赶紧关了门,然后直接爬上了床里边。
“愣着干嘛?赶紧上来啊。”
符明光拍了拍床一侧,喊着呆站着的人。
梁十安抽了抽嘴角,只得上床放下帘子,空缓缓躺了下去。
狭小的空间内,一时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咳。”符明光终于察觉到一丝微妙的气息,轻咳一声,“忙了大半夜,终于挨到床了,可真舒坦啊。”
身旁的人并没有什么动静,符明光侧过身,把手垫到耳边边,目光落到梁十安耳垂上的一颗红痣上。
红痣正长在耳垂中间,符明光盯着这个位置,伸手碰了碰,“你这颗痣……”
梁十安似乎受到惊吓,猛地侧头,抓住了符明光的手,对视半晌,梁十安喉咙滚动,“不要随便碰别人。”
符明光回过神来,呐呐道:“我是想说,你这颗痣好熟悉,我像是在那里见过。”
反应过来杏眼一瞪,“你能算是别人吗!咱们好歹都出生入死这么久了,也算是肝胆相照的朋友了吧。”
梁十安看着眼前表情十分生动的人,眼底浮出一丝笑意,“嗯,是我说错了。”
“欸?梁昙花,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
“你比之前好说话很多欸。”符明光惊奇,眯起眼睛,“你是不是……”
梁十安心里一跳,但又不想转过头去,眼里三分茫然七分期待,就听符明光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被人冒充了,让我检查检查,别这张脸皮下面是我不认识的面孔。”
符明光抬手就朝梁十安脸上揪了一下,手下皮肤光滑细腻,心里羡慕,忍不住又多摸了一下,再次被梁十安抓了手。
梁十安目光凉凉,“你这检查多摸了一下,怎么算?”
“这也算检查……”话音刚落,就听隔壁房间的门被踹开,翻箱倒柜的声音传了过来。
符明光闭上嘴,跟梁十安对视一眼,都正色起来。
他们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人走了进来,直向窗边而来。
梁十安皱眉想要拿刀,突然想起自已目前算是武功尽失的状态。
听着外边脚步声越来越近,梁十安凑近符明光说了句抱歉,一个翻身趴在符明光上方,符明光反应过来,连忙拉被子将两人盖住。
床帘被一把掀开,一个官兵冷眼瞧着,梁十安皱着眉头,转头不悦的看了来人一眼。
那官兵却并不离开,他还没看到女子的脸,抬手就要掀开被子。
梁十安双手在两侧撑着,正在轻微发颤,想要先发制人,身下人搂着自已的腰,拉着自已。
梁十安猝不及防,身子下沉,压在了人身上。
“唔……”
床上传来一声女子特有的娇喘,那官兵刚才也看到了一点被子下的动作,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放下帘子走了。
符明光被梁十安挡着,并看不见官兵,但她感受到光线暗了,知道人走了,拍拍还趴在身上的人。
“你难不成是想压死我吗?”
梁十安反应过来,连忙回神,翻身躺下,微微喘着气。
符明光侧头看去,就见身旁的人原本常抿着的嘴唇微张,鼻梁高挺,睫毛很长,不停地煽动着,一双眼睛如冬日的温泉一样,下颌线紧致而流畅……
等等,符明光停住心中不断浮现的描写词汇,眼睛?她眨了眨眼,就见梁十安也盯着自已。
“外边没声音了!”符明光一下直挺挺的坐起,忍住脸上不断翻涌的热意,喊了一声,这会儿不敢再盯着人看了。
床帘被拉起,梁十安下了床,符明光也赶紧跟上。
两人仔细在屋里听了会儿,没动静了!
开了门,凤凰楼中又恢复了原本的热闹,仿佛那些官兵不曾来过一般。
隔壁房间,崔骃也带着梁同玉出来,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符明光有些好奇,这两人是怎么逃过去的。
“我卷被子里了!”崔骃叉腰,一脸我就是聪明的模样,“然后让同玉假装正梳妆,那些人到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藏着哈哈哈。”
“我看幸好这些人也只是走个过场,并不是多尽心,不然你可躲不过去。”边叙刚送走人上来,听到崔骃的话,笑着摇头反驳。
崔骃目带审视,之前虽然听符明光说会有人在外接应,但他没想到会是凤凰楼的主人。
符明光听着边叙的话,心里疑惑,便问了出来,“你的意思是,今晚的事郝惟谅不会追究?”
“他现在可顾不上这个……”边叙半边脸笑了笑,见符明光还要再问,抬手止住,他不能多说。
假装谨慎的看了看周围,他们一行人站在外面,太过显眼,“太晚了,梁公子还有伤在身,早些休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