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所有人都安全,宋澜也松了口气。
此刻他们身处粮仓内,此处并不只有一个粮仓,而是前前后后好几个,光是他们所在的这座仓内,就藏满了粮食,更何况是其他几座,最里面那个仓库甚至囤满了兵器。
照这个数量储备,够他们吃一辈子的了!
宋澜看到那些兵器之后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阴云密布,徐必显被绑着跟在身后,也是面如死灰。
宋澜最终没有多问,还是先带回去再细细盘问最为稳妥。
“李明扬、赵叔,你们带着各自的人将粮仓里的粮都运到城里,明日一早发放给百姓。”
“青枫,你带上徐必显,我们回知州府。”宋澜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听到他的粮要被发给百姓,徐必显急了:
“太子殿下,这是下官攒了多年的粮呀,你就算充为国库我也认了呀!但你怎么可以给那些低贱的百姓呢?”
李明扬听到这话,本就无处宣泄的怒火直接爆发了出来:
“什么叫低贱?什么叫给国家都不给百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贪官!花着百姓交的税,住着百姓盖的房,穿着百姓织的衣,心安理得地受着百姓给予你的信任!可是你呢?你吃着我们的,用着我们的,你有何脸面将百姓的救命粮扣下!”
“狗仗人势的东西,老子今日就要为江州百姓讨个公道!”
说着,他便将他一脚踹在地上,就要举剑劈来,但被宋澜拦了下来。
“你囤了那么多兵器,是打算谋反?”宋澜冷漠地垂眼睨他,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徐必显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地上扭动着狞笑道:
“百姓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的前途相比?他们死了也是活该,合该命绝于此!至于那些兵器?呵,你们就自已猜去吧!”
宋澜预感到不妙,连忙上前掰他的嘴。
可是已经迟了,徐必显果断的将口中的毒药吞下,睁大眼睛,慢慢断了呼吸。
赵叔上前探了探他脖颈侧的脉搏,也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最终只带了徐必显的尸首下山。
————
城外,南书原三人,在马车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刚刚出城时也甚是危险,三人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攻势,即便不算大,但他们也缓了好久。
刚一出城,天空中便炸开了宋澜的信号弹,刚将他们救出来的赵叔等人便匆匆驾马前去支援,留下他们和几个保护他们的士兵在这里等待着。
秋夜里的晚风是寒凉的,因着白日里比较温和,南书野并未穿很多,此刻也被冻得手脚冰凉,只得披着南书原的外衣,缩在马车里避避风。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城门口来了一个报信的小兵告知他们,宋澜顺利打败了徐必显及其手下,此刻正在知州府等他们呢!
他们赶到知州府的时候,发现宋澜已经坐在前厅里开始了他的审问。
他坐在主座上,一边的桌上放着茶水,他一边询问着,一边时不时地抿一口茶,然后屈起手指在桌上不紧不慢地敲着,压迫感十足。
而底下则是跪着知州府的一众家眷们。
徐必显的妻妾众多,子嗣也颇丰,想必平日里也是贪图美色之辈。
如今,他们齐刷刷地跪在这里,跪了满满一地,皆听闻了徐必显干过的事和他身死的消息,他们来不及悲伤,都开始担忧自已往后的命运。
宋澜见南书原三人来了,下意识地看了看南书野有没有受伤。
嗯,除了狼狈了些,还是那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他放心了。
三人坐下后一齐参与进了审问中。
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将事情弄清楚了,所以现在多数时候是南书原在问话。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徐必显对自已的枕边人也十分防备,竟都是一问三不知。
好在宋澜派去搜查府内各处的属下有了进展。
“殿下,属下在书房发现了一本账本,里面皆记录着近些年徐必显购买武器的数目与价格。”
宋澜接过来后翻阅了一番,随后就递给了南书原。
南书原翻看了几页后,惊讶地出声道:“竟然都是与北戎的交易,他这是想叛国吗?”
下面的家眷们听到叛国两个字,面色吓得惨白,有些胆小的已经抖成了筛子。
不过除了这个账本,之后的人皆一无所获,只能说,徐必显这个老家伙太精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如此。
宋澜将那些家眷都集体关押起来,第二天一早由赵叔先押送回京在行定夺,宋澜与南书原等人,则在此做好善后工作再自行出发。
至于李明扬,他经过此事,已深深被宋澜折服,不仅与南书原热情地称兄道弟,还唤南书野两个小姑娘一口一个妹子的。
他想过了,他呢也不想再过山匪那般日子了,他想从军,想像赵叔那样做一个大将军!
宋澜他们自然也是支持的,他的那些个弟兄们,或心有抱负,或无父无母的都跟着他一同参军,而那些心系家庭、无意厮杀的则是与他好好的道了别。
原本李明扬嚷嚷着要陪着他们善后,但后来好说歹说,总算是让他同意与押送家眷的队伍一同去了京城。
客房里。
知州府里的丫鬟仆役已尽数被清退,他们依旧住在原先的客房里。
宋澜送南书野回来的路上摸了摸她的手。
“怎么这么凉?不多穿点衣服?”
“白日里热,后来也没机会添衣,就穿的少了些。”
宋澜二话不说将自已披风取下,披在了她身上。
南书野也没拒绝,将两只手揣在袖口里,慢悠悠地和他走着。
“阿澜哥哥,此事既然是安王做的,而且徐必显也已经说出了指使的人是他,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治他的罪了?”
“徐必显已经死了,我们没有证据,若是此刻告发安王,这也只是我们的一面之词,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好吧。”南书野乖乖地答道。
“今夜受惊了吗?”
“一开始是有一点点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我不怕了!”
后面那句说的格外自信,还握了握自已的小拳头。
宋澜温柔地摸着她的头,毫不吝啬的赞扬:
“嗯,阿野是最棒的!”
南书野笑着抬头,看向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子,欢快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