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与安羽然自顾自的在前面聊,发现他们两个又掉队了,这次转头发现他们俩相处的还挺和谐,安羽然的心里就对赤虎放心几分。
【赤虎,等会儿你找个由头把羽然叫走吧,我觉得这事真的很邪门,肯定不会像这么简单就收场。】李御玄也懒得在开口,直接传音到他的脑海。
【还算你有点良心。】
赤虎听完李御玄的话,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就跑到前面,拉住安羽然的手,对她郑重的说道:“主人,你忘了今天出来是徐叔交代我们要去东市采办一些物品,还嘱咐千千万万不要忘,这会儿和他们逛在一起,回去晚了,徐叔又该说你了。”
安羽然一拍脑袋,还真是,她说怎么逛着逛着,似乎忘了些事情,原来是忘了徐叔交代她要买东西啊,这时候她又觉得赤虎蛮好的,还能提醒她,她赶紧与唐墨李御玄打过招呼,就带着赤虎离开。
走的时候还拉着李御玄的手,说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北疆域玩,李御玄笑着挥手点头。
等到他们走远,唐墨噗嗤的笑出声,然后舔了舔嘴唇:“御玄,你要是一直当个女孩子也挺好的,你看你多讨喜呀,你是男儿身的时候要活泼多了。”
“嫁给你,高兴不。”李御玄转头看着他问
唐墨居然还犹豫了一会儿才拒绝【要是你一开始是女儿身出现在我的面前,那还真说不定想娶你。】
这回轮到李御玄,满脸都是震惊,他很难想象自已变回男人身之后,唐墨该有多难受。
“说正事,我觉得那家店铺不简单。”李御玄表情严肃
看见李御玄那么正式,唐墨当然也不好吊儿郎当,示意下一步怎么做,李御玄拉过唐墨在他耳朵边耳语了几句,他竟然还脸红了。
他们两人在慢慢顺着路线往那店铺走去,走到那店门口,田掌柜见两人又回来,笑意盈盈的迎出来,只是那笑,实在是让人看着发寒,田掌柜上前问二人:“两位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刚才小妹说只是转了一楼,没有去你们的二楼看看是否二楼有什么精品,她还想再买些。”
果然,当他们两个一提到二楼田掌柜的面色就变了,笑容也变得很假,就那样直直的僵在脸上,他就那样挡在两人面前,生怕他们两个就直直的走到二楼去。
“怎么了?掌柜的是有什么不方便吗?可是你这店铺做的东西确实精美,我们兄妹二人也确实不忍他埋没别人都不愿意来买,就这样在那里落满灰尘,实在是太可惜了。”唐墨根据李御玄分析的这掌柜的心理说出这番话。
“倒也不是那二楼许久未打理,肯定灰尘很重,会让二位贵客脏了鞋袜就不好了。”田掌柜还在措辞推脱着
“没有关系,明珠都有蒙尘的时候。”李御玄颜色非常坚定,盯着田掌柜盯得他都有些心虚,他后退两步,眼神不住的往二楼瞟,似乎二楼有人或是有什么东西。
“不如二位,改天再来,改天我再带你们上二楼。今天确实有不便。”田掌柜甚至都想关门送客,但被李御玄一把撑在门框上,唐墨另一只手把另一边的门也给撑住,他们今天两个是铁了心的,要去二楼看看。
“二位莫要为难我了,二楼真的不方便与外人看。”田掌柜开始带着求饶的语气。
这里李御玄猜的果然没错,那二楼肯定是有猫腻的,因为他在一开始逛这间铺子的时候就发现通往二楼的楼梯竟然挂着帘子,哪个带阁楼的店铺会把往二楼的地方挂着帘子呢?那二楼一般都放着其他的物件,一般来说都是比较贵重的,都供贵客挑选。
可是这家店却对他们的二楼遮遮掩掩,根本不让人进去,一开始,李御玄还觉得没什么,也不好去探听别人的隐私,直到出门没多远,去买糖饼的时候察觉到那二楼似有奇怪的气息。
“你说嘛,要多少钱我们才有资格买二楼的东西。”李御玄开始用金钱试探,如果对方还是拒绝的话,那肯定就是有猫腻。
【就是让他们去二楼看到这些衣服制作的步骤,那我的店不就彻底毁了吗?不行得想个办法把他们赶走才行。】“真的不行,改天改天一定带你们上去瞧瞧。”
这时候,二楼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响,似是老太婆的咳嗽声又似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唐墨和李御玄对视一眼,唐墨把田掌柜拦住,李御玄趁空子钻了进去,掀开通往二楼的帘子。
一掀开帘子,首先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污秽的气息,像是陈久未清洗的布料,混合着一些动物的味道,还有那种腐肉的味道,隐隐能看到萦绕着灰蓝色的气。
李御玄不得不展开屏障,谁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脏东西?他每走一步都感觉鞋子是粘连在楼梯上的,这仿佛是有很厚的油垢,通往阁楼的那几步楼梯似乎走了许久。
田掌柜看见帘子被打开,十分生气,他用力地掐着唐墨,想让唐墨松手,但是他那瘦弱的模样,怎抵得过唐墨,分手就被唐墨推进店里,然后把门给带上。
“你们这家店铺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在这里买过东西的人全都倒霉?二楼有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唐末眼神冰冷,每一个问题都让田掌柜难以回答。
田掌柜腿软的坐在地上,唐墨才没有理会他跟进李御玄的脚步,随后也上了二楼。
二楼的景象可谓是触目惊心,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坐在一架织布机面前,观那面容和田掌柜倒是长的有五六分相似,都是那八字眉毛,看起来一副苦囧模样。
地上全部都是黄鼠狼的尸体,二类织布机下面还放着一个盆子,里面是凝固的血块,看来是这些黄鼠狼的血,那老太嘴唇干裂,眼眶凹陷,头发泛白,凌乱地耷拉在两肩。
听到有人上来,她转头一看,那眼神说不上的恶毒,但看起来让人背后汗毛竖起,那声音就像断了的琴弦,嘶哑又有些尖锐:“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上这二楼来的!给我滚下去!”
唐墨都被这恶臭熏得说不出话,李御玄靠近唐墨,把他也笼罩在屏障里面,这才让他舒坦些,李御玄能看到这老太背后隐隐有蓝色的光辉,原来这就是那蓝色火焰寄生的人。
这是和田掌柜从楼下上来扑通的,跪在地上看着那个老太哭喊着:“娘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拦住他们。”
“我要你这个废物儿子有什么用?他们都看不起我们娘俩凭什么我要让他们全部都倒霉!”那田老太直接无视李御玄和唐墨二人,开始说教起他的儿子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唐墨问着
“为什么?就为这条街的人逼死了我的丈夫,我虽然不能让他们都死,当然可以让他们都倒霉,让他们生不如死!”田老太还在机械似的拨弄着织布机,一边回答着他们的话。
原来在这条街上,田裁缝是出了名的手艺好,不管是平民百姓达官显贵,都喜欢找他设计衣服的样式,可是人红是非多,一旦出名,就有人嫉妒他。
有一次,田掌柜给一个富人家的小妾做衣服,没小妾穿了田掌柜做的衣服,莫名其妙的先是流产,后来又摔断了手脚,再后来投井自杀了,一开始大家还没有觉得什么,后来他们就不知道怎么传说道是因为穿了田掌柜做的衣服才变得倒霉的。
但其实就是因为内宅里的争斗,导致那个小妾的死亡,根本就与衣服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一起事情就算了,后面又接连出现了几起富人家,不管是家丁小姐也好,穿了衣服或者是戴了首饰都变得倒霉起来,这一切就是他们的对头所为。
最后他们也开始渐渐的相信田掌柜做的衣服会带来不幸,生意渐渐惨淡,连房租都付不起,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要养家糊口,没有钱,怎么能在这里生活呢,他又接了一个大单子,是给一个世家的老太太做年衣。
结果谁能想到这个老太太连那个年都还没有过呢,就直接死了,这算是寿终正寝吧,可他们非得把老太太的事归咎在田裁缝的头上,这从此之后,他就一蹶不振,一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已的问题。
每日在外面熏酒,回家就打骂妻儿,在最后,田裁缝也就自缢死了。
可后来,田裁缝的妻子和儿子无意间得知真相,知道都是这条街上田裁缝的对头,为了对付他而在暗中做下的那些事情,这让这娘俩怎么不起恨意。
这就让宋飞宇有了可趁之机,觉得她们娘俩是很好的火焰培养皿,有着这样的恨意,不知道会产生什么火焰出来,所以到了现在,他们这家店铺都被阴郁的蓝色笼罩。
田掌柜和田老太也完美的继承了田裁缝的手艺,店铺重新开起来,里面的衣服精美无比,还是有些人来光顾他们的店的,但是田老太在阁楼上用黄鼠狼的血沁着丝线绣着那些花朵,饱含着诅咒的意愿,在衣服里面,谁买了谁都会倒霉。
唐墨和李御玄第一次能感觉到一个人的怨念,强到能干涉到别人的气运。
“你们这样不生意也寥寥无几了吗,冤冤相报何时了,又何苦折磨自已呢?”唐墨又开始了他那日常的一套菩萨劝说,如果劝说一遍无果,那就靠武力解决。
田老太突然停下手中织布的动作,那眼神阴狠的让人头皮发麻,他盯着李玉璇身上穿的那件衣服:“穿的越久,气运就会越低,最后死了也不一定呢。”每一个字就像拉破风箱一样,刺痛着李御玄的耳膜。
李御玄感觉田老太说话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低语,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般,李御玄才不害怕他的威胁,他才不相信他会死,接着,田老太又开口了:“不止你气运,还会影响你身边的人。”
这也就证实了上午发生的事情,确实是收到李御玄身上这衣物的影响,田老太织布的动作又开始了,没有停下,是不是几乎也老了,吱呀吱呀的,你的丝线每一根都浸湿在那个黄鼠狼血的盆子里。
再加上昏暗的房间里那几根烧残的蜡烛,随风摇晃,渲染的这个房间更加的恐怖,李御玄上前看着田老太:“你最好快点停止,你相当于是在燃烧自已来给别人的气运,增加霉运,这又何必呢?”
“我要让所有人都倒霉,这世道的不公上管不了下管不了,那就只能自已来了。”田老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毅
唐墨挥剑直接把织布机给斩烂“那你也不能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这织布机似乎是田老太的命,织布机被劈成两半,田老太发疯似的,站起来就要去掐唐墨的脖子,但是她似乎因为一直保持着坐姿久了,站起来有点站不稳,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田掌柜去把田老太扶起来,用那一副苦脸看着两人。
“这下你们两人知道二楼的真相,满意了,你们会报官抓我们的吧?与其让你们抓了去,不如我们娘俩自行了断。”
“儿子去把那个东西拿来!”田老太用的枯柴般的手推开田掌柜
田掌柜的面色一变,如果把那个东西拿来的话,那不就是真的不能活了吗,可是他向来都很听他娘的话,退到一边,想去阁楼的角落里翻找东西,李御玄哪会给他这个机会,手一挥很轻易的就把田掌柜给打到一边。
但没想到田老太的速度竟也不慢,刚才那似是调虎离山之计,只是故意说给田掌柜听,而她自已去拿那个物件。
那是一个陶罐,上面贴着几道画着曲里拐弯的符咒,能感觉到里面隐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让人看着就有些害怕,李玉璇,更多的是觉得恶心。
“早晚都得走到这一步,拉上这两个小年轻跟我们一起陪葬值了呀,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吧,不能理会我们这种穷人的痛苦!”那符咒被揭开,里面阴灰蓝色的火焰窜出,而坛子里面是一个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