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图上标注的是通文,就是几乎大家都能看得懂的文字,而他们现在的地方,前后都没有驿站,只能一直在往北走,有一处边境的驿站。
“如果我们快些,应该天黑之前能到达这个驿站。”唐墨把地图卷起来,对着众人说道。
休息一会儿,又全部上马。李玉璇还是老样子,跟在他们身后,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似乎很急切。他们全都把马往边上停靠。
那是一身穿着和他们差不多的人,但都穿着统一的服饰,配着统一的佩刀,腰间挂着个腰牌,上面写的什么字就看不清楚了。
他们十分急切,直冲着他们这个方向来,要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他们是边境的巡逻队。
他们巡逻队记忆力都非常好,每天入境出境哪个国家的人,他们都记得非常清楚,看到他们四人在这里想着是要往北疆域那个方向去。
一个人从马队当中抽身出来,来到他们身边:“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语气就和城门口盘问的那些官兵语气差不多。
“我是安将军的女儿,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要随我去北疆域。”安羽然这时候搬出自已的身份,并且还亮了腰牌。
这算是他们顶头上司,立马转变了笑脸:“失礼,只是最近边界乱的很,而且马上就要起沙暴了,你们得腿脚快些,赶到驿站才行。”
“谢谢提醒。”
随后,他们又骑着马扬长而去,人都听到要起沙暴,虽然有李御玄在,他们不用担心,但还是得赶紧去驿站找到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不然到时候就被黄沙给埋了。
唐墨这时候都还有闲心打趣呢:“哟,没想到你的身份在北疆域还怪好使的嘞。”
“再怎么也是将军的女儿。”安羽然得意洋洋的看着唐默,他们俩就喜欢斗嘴。
元灵的感知力始终要比他们人要敏感一些,在他们打闹期间,赤虎都皱起了眉头,远处那天边黑压压黄曾曾,确实是有要起沙暴的景象。
“主人,别闹了,我们得快些赶到驿站。”十分温柔地对安羽然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转过头剜了一眼唐墨。
唐墨被他这眼神看得不知所云,以为是自已犯了什么过错呢,李御玄看他们这马的腿脚,肯定到傍晚的时候都到不了驿站,只能连人带马一起短距离的目标性的跳跃了,只要能看到对面那个山头就直接移到对面那个山头。
这样他们确实快了许多,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能看见驿站的招牌,但他们也不能直接移到人家驿站面前,那不成恐怖传说了吗。
所以就在山头慢悠悠的往下骑,果然,这已经到达了北疆域的境内,往远处看,黄沙一片弥漫,再回头看,青山绿水蔓延,这分割的还挺明显的。
“羽然,你们北疆域都是这样的吗?”唐墨又问
“不是,也有绿洲和草原的,只是没在这边。”北疆域很大,安羽然没有逛过,也没什么机会出去,毕竟也和南荒玉一样,都有部落分歧,一个部落接一个部落习俗都不同,还挺危险的。
慢悠悠的到达驿站门口,走近看才发现就是用土墙垒起来的一个可以避风的房子,没有过多的装饰,门外有胡杨柳编成的篱笆,门口处挂着两个大灯笼,上面旗帜还写着边疆驿站,倒还挺通俗易懂的。
他们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随即都能听到酒碗碰撞的声音,顺着骰子的声音。
“这确定是个正儿八经的住宿地方?”唐墨听到这鱼龙混杂的声音,有点不太想往里面走了。
他杵在门口,李御玄有些走神,都撞到他身上:“愣着干嘛?往里面走呀?”
“感觉里面十分危险。”
“边境嘛,是这样的。”安宇然似乎已经习惯了
没办法,安羽然和李御玄两人走在前面,一进门,里面那些声响都停顿了一下,随后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又开始自已玩自已的,在这里,多为萍水相逢,日后恐是不得相见,也不会生什么事端。
小二的见又有客人来:“几位,马上就要刷爆了,这房间只剩两间了,你们看是?”
“两间就两间,帮我们开好。”安羽然和耶律紫玉一间,唐墨和李御玄一间。
房间就是那种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布置的比较简陋,但好在还是比较干净。
唐墨走到房间,把剑往桌上一放:“好累啊!”
李御玄用脚踢了踢他的脚,建议他往隔壁挪一些,唐墨扭动着身子,往隔壁挪了挪,李御玄也坐在床上,斜着往后一躺,闭上眼睛。
可是他们的门是轻轻掩上的,安羽然就以为他们并没有干什么,事实上,他们也没干什么,只是她们收拾好过来,刚巧推开门,错位的情况下,看到李御玄躺在唐墨的胳膊上。
“啊!你们竟然是那种关系嘛”安羽然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李御玄不理我,就是这个原因吗?难道唐墨在他的眼里比我好看?】耶律紫玉没有说话,只是脸红成一片
李御玄和唐墨同时从床上弹起来,那动作整齐划一,太有默契,而且两人的眼神都是那种睡眼惺忪呆呆的望着:“怎么了?”
“你们刚才在干嘛呀?”
“躺下休息啊,舟车劳顿,小憩一会儿都不行?”
李御玄知道他们两个人心中在想什么,他站起身抖了抖自已的衣摆:“不是你们两个想的那样,我与唐墨都是正常人。”【虽然按道理来说的话,我确实觉得唐墨比你长的好看。】
唐墨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安宇然就姑且相信他们一次:“下去点点儿吃的呗,这风暴一时半会儿可过不了。”
“行吧。”
四个人走下楼,虽然下面那些人都各玩各的,但是眼神可是时不时的就往他们身上瞟,一是他们身上少了些江湖气,二是看起来年龄太小,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主,这看来又得小心行事了。
要了一些囊和胡柳烤肉,再来了几杯奶茶,这些特色,李玉璇以前在现代吃过,唐沫也在油腻的时候吃过,只是说环境不同,吃起来的感受不一样。
现在这些吃起来更原汁原味,亦或者说是更原始一些,一边摆着囊,一边警惕着周围,耳朵竖起来听听,他们都在谈论些什么?
一个长着串脸胡的大汉,与他的同桌说的眉飞色舞:“你们听说了吗?最近边境可是怪事频发,说怪呢,他也没伤到人,说不怪呢,那可是要了人的命根子呀。”
“嗨哟,胡兄,你就别打哑迷了,说说到底什么事儿啊?”
“听说这边牧区的牧民养的那些牛羊马,总是隔些时日凭空消失一些,说这不就是要了我们的命根子吗?”
“那总归是没有人伤亡呀,这算什么怪事?这还不如我听说隔壁南荒域发生的事怪呢。”
随即,他们又七嘴八舌开始摆起在南荒域道听途说的那些怪事,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些本身的亲历者就坐在他们对面桌子。
“上头可是很重视的,都派了将军来查呢,这些年不打仗,将军开始管起牛羊了!”听起来似是调侃和嘲笑。
安羽然一听,那不就是她的爹吗,他们竟然还在这里嘲笑她的爹,她差点都忍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和那些大汉理论理论。
可是耶律紫玉拉住了她,示意让她再听听,万一能听到什么消息呢,他这才又坐下,狠狠的喝了一口手中的奶茶。
李御玄喝着奶茶,一开始还觉得有些怪呢,以前喝的奶茶都是甜的,这儿的奶茶里面竟然加盐,也别有一番滋味。
“既然都派了将军来查了呀,那后来呢?怎么样了?”
“还没查到我们这个牧区来呢,前面都已经接连失踪好几个区了,你说这生不见羊死不见牛的,也怪着急呀,我们这边牧区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天天都不敢把那些牛羊马赶去绿洲了。”
“那在圈里关着也没有草料呀,这咋办?”和他聊天的那人一下子都点到要害,是啊,屯割的那些草料都是冬天,实在是没有吃的了,才给它们吃的。
“听说呀,是有妖怪作祟,每次一起沙暴的时候都会卷一些牲口,你说来也奇怪,他就是不把人卷走!”
安羽然在这边听了,他们都连连点,唐墨摸了摸下巴嘴里咀嚼着囊:“是有点奇怪哈,只卷牲口不卷人。”
他声音很大,隔壁桌都听到了,李御玄他们几人的表情微微一变,都瞪着唐墨。
他立马意识到是自已声音太大,赶紧把手放到嘴上,好在隔壁也没有在意,这四海八荒的哪聊天不是聊啊,总会被人听了去。
“那这么说,这次又要起沙暴了,会不会又有一批牲口丢失啊!”
“肯定有啊,都成了定律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牧区遭殃,哎呦,我那可怜的牛羊马耶,上次就是我家,丢了十几头大肥羊羔子!”那胡子大汉狠狠的把碗放到桌子上,里面的马奶酒都洒出来。
唐墨他们竖起耳朵听,想听听后面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怪事,但这些事听起来根本就不足为奇,不过就是牲口丢失了而已。
是安羽然却神情紧张十分焦虑,唐墨看到她的表情,问道:“怎么看你如此焦虑?”
“也许在你们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我们北疆域的话,这确实是很大的事情!这里的收入几乎都来源于这些牲口,平时吃的穿的用的全都需要拿他们来换的。”
唐墨看了看自已碗中的奶茶,其实在别的地方上来就是一壶茶水,在这里上来就是一碗奶茶,差距还是蛮大的。
“因为这边的水十分金贵,如果有一口水井,那就是富裕人家!”安羽然感叹。
“现在这情形怎么跟当年天元的乌南一样?岂不是又有人霸着水井闹事?”唐墨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也是很头大。
“是也不是吧,在这边霸着水井是常事,没有钱的话都喝不上水。”安羽然仿佛在说超出他们认知的是,什么叫是常事!都没有人管的吗?
这时候隔壁桌聊天的声音停了,也是在收起耳朵仔细听他们聊天,他们从他们的聊天中分析出来,只有一个可能是北疆与当地人剩下的全都是外地的。
那大胡子是个好客之人,看起来长的蛮凶悍的,但没想到是个自来熟,他端起马奶酒就往李御玄他们这一桌走,唐墨见大胡子高大的身躯站起来,立马警惕,手已经摸到他自已的剑上。
“几位小少年是从何处来呀?”见他这样问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
“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从隔壁过来的。”安羽然当然知道,其实他没有什么恶意,端起眼前的奶茶,向那大胡子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
大胡子哈哈大笑,把手中的奶茶一饮而尽:“刚才看你们听我们谈话,听得津津有味,那是因为何事来北疆域啊。”
“正是为了你刚才所说的牲口丢失而来。”安羽然也愁啊,毕竟这是他爹管辖的事。
“哈哈哈!凭你们这群小娃娃?”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很大声,引起所有人都观看这边。
时候那些本地人也哈哈哈的嘲笑起他们,毕竟他们看起来年龄尚小,能得到这些奇闻怪事。
“就你们这身板,外面那沙暴一来就把你们刮走咯。”他甚至觉得站着累了,还抽了一条板凳,直接在李御玄他们对面坐下了。
“这位大哥,你还别不信,这沙暴可能还真只有我们能管的了了。”安羽然可不喜欢别人小瞧他们。
这时候隔壁桌的当地人就开始打趣起来:“是你们能奈何这沙暴我那牧区里的牛羊啊,随便你们挑。”
“是啊是啊,如果这沙暴解决了,我愿意办三天宴会来替你们庆祝。”
但李御玄现在不想出这个风头,连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呢,最好不要和这些当地人扯上太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