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和徐郎君在竹林里追了一段路,好不容易逮住两个小毛贼。
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俩是那人花钱雇来的。
陆一鸣瞬间反应过来,自已中计了。
他不要命的往回跑,竹枝将他的衣服划破,脸划伤也丝毫不敢停下。
温允卿兄妹俩当然不会抛下姐姐,但现在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两人只能一边观察情况一边寻找机会。
温允禾背着背篓缓缓走上前,她害怕的浑身都在哆嗦:“好汉,银钱……就在背篓里,你……自已拿,我实在没有力气。”
今日的银子确实在背篓里,因为有陆一鸣在,她担心穿帮,就没有收进空间。
那匪首见她几乎吓得站不住,一脸戏谑,像一只逮住老鼠的猫,得意忘形。
他的手刚碰到背篓里的包袱,就感觉腹部一凉,低头一看,一把锋利的西瓜刀插在肚子上。
匪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见原本“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正握着染血的刀把,眼神狠厉。
温允禾这一刀,几乎用尽了自已所有的力气。
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害怕,只是在等匪首放松警惕。
当看到对方的注意力全在背篓上时,她知道机会来了,于是果断出手,一击必杀。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可惜这人不是这么好杀的,刀子没有击中要害。
电光火石之间,他抬手将手里的大刀甩向温允禾,被她侧身快速躲过。
大刀带着呼呼风声,“哐当”一声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之上,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还没等温允禾喘口气,那人欺身而上,粗壮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温允禾的脖颈。
他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绝望与疯狂的光芒,似乎下定决心就算自已要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随着他手上的力量不断加大,温允禾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脸色也渐渐涨得通红。
温允卿兄妹俩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姐姐果断出手,他俩皆是一惊,随即马上冲过来帮忙。
温允卿抬脚踹向匪首,温允微则抓住他的手臂,试图掰开他的手指。
然而,匪首的力量很大,死死地掐着温允禾的脖子。
眼看温允禾就要喘不过气来了,温允卿急中生智,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匪首的脑袋。
匪首吃痛,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
温允微趁机用力掰开匪首的手指,将温允禾拉了出来。
温允禾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猛嗽几声,才觉得自已又活过来了,刚刚她差点以为自已死定了。
“阿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温允微这几天哭的次数真是比去年一年都多。
若早知道挣点银子会被歹人盯上,差点害了阿姐,她宁愿不要这些银子。
“我没事,放心吧,都过去了。”温允禾抱着妹妹安慰道。
匪首被温允卿砸倒在地,彻底失去战斗力,像一滩烂泥。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温允禾差点死于非命,温允卿心里发狠,欲除之而后快,一把将匪首身上的西瓜刀拔出,血溅了他一身。
正举刀准备再次捅过去时,陆一鸣就赶到了。
“允卿,不可!”陆一鸣高声喊道,同时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温允卿。
温允卿怒目而视。
“此人作恶多端,差点害了阿姐,今日若不除他,日后必定还会祸害他人!”
陆一鸣摇摇头。
“他虽有罪,但应交由官府处置,若你在此杀了他,便是犯了律法,你是读书人,莫要自毁前程。”
温允禾是自卫,但现在嫌犯已经落网,失去反抗能力,温允卿若是诛杀他,便违反了律法。
“温郎君刀下留人,此人还有用,不能杀啊!”徐郎君随后赶到,大声呵斥道。
温允卿眼睛赤红,紧握着手中的刀,一边是自已的杀心,一边是律法的约束,不知该如何抉择。
“卿弟,放下。反正他也活不成了,何必惹上是非。”温允禾握住他执刀的手,温柔的劝导。
本来强行拔刀就会引起身体内部组织严重的损伤,导致伤口扩大,增加出血量和感染风险。
进了衙门的大牢,他能活命才怪,不过是苟延残喘,随他去吧。
最终,温允卿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
“罢了,就将他交给官府吧。”
“如此甚好。”陆一鸣欣慰点头。
他只当匪首身上那个窟窿是温允卿为了自保捅的,压根没想到会是温允禾下的手,故而没有多问。
随后,他看向温允禾,紧张又自责的问道:“你可还好?有没有受伤?怪我上了贼人的当,来晚了。”
“我没事,多谢陆大哥和徐郎君赶来相助。
如今贼人已经落网,你们赶紧带回衙门交差吧,我们可以自行归家,不用再送。”温允禾躲开他关切的眼神,语气有些生硬。
如果说之前不太明朗,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她确定陆一鸣还对她抱有希望。
既然不喜欢,就不能给人家希望,将人一次次推入绝望的深渊。
她句句都是公事公办,不涉及一丝情意,陆一鸣心中很是受伤,却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看着他们姐弟几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暗自神伤。
离开两人的视线,温允禾赶紧把那把加长水果刀藏起来,扔进空间里。
她着急离开是因为这个,这把刀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也是情急之下才拿出来保命的。
温允卿溅了一身血,看上去很狼狈,温允禾拿出那块“桌布”给他披上,免得被人误会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回程路上,温允微有些不理解的问:“阿姐,你刚刚如此狠心的拒绝陆大哥,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我看他对你很好,恐怕心里还有你,你就没有考虑过要跟他再续前缘吗?”
温允卿和温母不敢问也不好问的话,这个小丫头就这么直愣愣的说出来了。
温允卿瞬间也看向阿姐,想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