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允禾记得,小院的农具仓库里应该还有一台小型手扶割草机,是她用来清理房前屋后的杂草树枝的。
果然在这里,打开电源试了试,还能用。
温允禾抓紧时间给它充满电,然后回房间给自已捯饬了一身衣服,可以把全身包起来的那种。
等待割草机充电的时间里,她给自已敷了个面膜,吃了点水果,把那本《将军的小娇妻》拿出来又研究了一遍,仔细抓取更多细节,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么熬到了子时(晚上十一点至一点左右)。
整个村庄万籁俱寂,只有蛙鸣声和蝉鸣声还在此起彼伏。
温允禾穿上自已捯饬的“夜行衣”悄悄的走出家门。
晚上一个人走夜路其实还挺可怕的,但是她一个人在山里住惯了,胆子早就练出来了,也就还好。
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从来不是鬼魂,而是人心。
根据原身的记忆,她很快就找到了贺家的几亩水田,连在一起,都是贺明章祖辈传下来的良田。
其实这一片本来有十四亩良田,都是贺家的,为了贺明杰读书的事,这十年来断断续续卖了十亩,只剩下这么四亩维持生计。
打探好四周的情况,确定没有人,温允禾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雨靴套上,然后操起割草机就开始干活了。
贺家不是想让他们帮忙收割稻谷嘛,既然他们强烈要求,这个小忙她就帮了。
至于割下来的水稻,她当然不能白干活,就当抵她的工钱了。
割草机沿着稻谷的根部扫过,一片片稻谷瞬间倒下,像切割纸片一样轻松。
因为是最新款的割草机,功率也小,所以声音并不大,靠近一些也许能听到动静,但这一片都是农田,没有人家,就给了温允禾可乘之机。
切割下来的稻谷,温允禾全部收进了空间里,一株稻穗也没落下。
有机器干活就是利落,不到二十分钟,一亩田就变得光秃秃的,连稻杆也没给留下,雁过拔毛。
想到明天贺家人看到田里的情景,她由不得笑出声来。
贺家一共四亩水田,都在这一片,有半亩贺父收割了,只剩下三亩半的稻谷。
温允禾花了半个时辰,就把三亩半的稻谷通通收入囊中。
本想帮自家田里也收一收,但一样的切割痕迹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反倒招惹麻烦,无法解释,只能作罢。
做完“好事”,温允禾把切割机收回空间,清除自已留下的痕迹,脱掉雨鞋,悠哉悠哉的回家咯。
空间的空地上堆了小山一样的稻谷。
温允禾在空间里有绝对控制权,用意念就可以操控它们脱粒,又干净又省事,就是很耗费精力。
只脱了一半,她有些乏力,支撑不住。
于是顺势回到房间,躺下来倒头就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温母在院子里守着家里的稻谷,时不时的翻一翻,让它们受热均匀。
温允卿兄妹俩已经早早的出门干活了,锅里还给她温了一碗稠呼呼的糙米粥,一个水煮蛋。
吃过饭,温允禾正准备接替温母手上的工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赶紧躲进屋里,温母摸索着去开门。
“谁啊!”
“婶子,我是大牛,出大事了。
今早贺家老爹去田里割稻,几亩田的稻谷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县里刚好来人送明章哥的抚恤金,这会儿官老爷正查这件事呢。
那王氏胡乱攀咬,说你们记恨他家,怕是很快就要查到你家了。”
大牛正是花婶的儿子,他一听到消息就抄近路跑过来通知温氏。
温氏一听,这么大的罪名,下意识的就乱了阵脚,急得团团转。
温允禾在里间出声谢过大牛,让温氏把他送出去,关上门。
“娘,咱们什么都没做,你慌什么?官再大,也要拿证据定罪,我们一没偷二没抢,靠自已的双手吃饭,别怕!
等会人来了,你镇定些,不论他们说什么,你都说不知道。
你一个有眼疾的人,难不成还能去偷他家的东西?
至于我,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起身都难,他们别想冤枉我。
恶人自有天收,说不定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派神仙菩萨来惩治他们,不然谁能一夜之间把几亩稻子都割走?”温允禾脸不红心不跳的安慰道。
这稻子她拿的还真是一点都不亏心,原身伺候他们一家老小两年,什么苦都吃尽了,这些稻谷只能算收一点利息。
温氏确实有被安慰到,很快镇定下来,是啊,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官老爷办案子也是要找出证据的。
王氏一早起身,就赶紧拿出自已最好的衣服穿上,等着官老爷来发儿子的抚恤,一想到八十二两银子和十石大米,就高兴的咧开牙花子。
不曾想,官老爷没等来,倒是等到当家的回来,说家里的稻谷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
王氏和贺明杰自然不肯相信,三四亩的稻谷,怎么会一夜之间不见?
两人跟着到田里一看,果然不见了,而且极其怪异的是,田里的稻桩整理异常,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而且那贼人好像是专门逮着他家薅,别家的稻谷一点事儿没有。
村里老人说,这是惹了天罚,老天爷挥一挥手,把他家的稻谷收走了,不然怎么解释这稻桩割裂痕迹这么整齐?
也有人问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王氏马上就想到了温家人,一拍大腿,直接躺下打滚,边滚边骂。
“肯定是温家那几个黑心的,我昨日跟他们拌了几句嘴,定是他们怀恨在心,故意割了我家的稻谷泄愤。”
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开了。
“不能吧,王氏,你也不看看,你家这三亩半的稻,就是三个人也得割上几天。
允禾伤成这样,温家嫂子有眼疾干不了活,温家只有允卿和允微两个人干活,他们如何能一夜之间割你家三亩稻?
难不成他们是长了十只手?”花婶儿看不下去,直接怼道。
“说的有理,一夜之间割完三亩稻田,闻所未闻。”
“昨日温家两个跟我们一起干活,起早贪黑忙了一整天也不过收完一亩田。”
“王氏,温家好歹是你大儿媳妇的娘家,他们不会干这种事,你还是想想有没有别的什么仇家,这也太诡异了些。”
……
“温家兄妹两人是不可能,但若是加上你们呢?你们一个两个都在偏帮他们,定是同流合污,一起偷了我家的稻谷。”王氏脑子也转的很快,指着花婶几家说道。
花婶几个自然跟她争吵,一来二去要看就要打起来,就在这时,县里来人送抚恤银,正好赶上了。
本来县衙负责打理抚恤的是吏房当差的官员,但考虑到死的好歹是个百夫长,县丞今日得空,便一起来探望死者亲眷。
没想到赶上这档子事,刚好,那便一起查了吧。
田地离得远,此刻温允卿和温允微兄妹俩还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正专心的在自家田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