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来帮我看着灶火吧,我得烧水把鸡毛拔了,赶紧炖上,等大弟小妹他们回来,就能吃上了。”
“好,好。”温母的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但也不是全瞎,简单的家务可以做。
母女俩一个烧火,一个收拾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也和谐。
温允禾简单的搜索一番,厨房柜子里有一袋黑面,约莫二三十斤,还有半袋子的糙米,约莫十来斤,其他就是一些杂粮和调味料,还有一小袋子红枣。
(这里的黑面指的是粗加工的面粉,保留了更多的麦皮与胚芽,颜色也相对较深,这种面粉的出粉率较高,加工过程中去除的麦皮和胚芽较少)
“娘,家里的粮都在这儿了吗?”这点粮可不够撑到明年的。
“我房里还有两石麦子,旁的就没有了,等收完稻,交了税,剩下的稻子卖掉一部分给你大弟攒束脩,留下五斗家里吃。
收完稻马上还有玉米、红薯、高粱也该收了。
秋天里,咱们再存一些其他瓜菜,应该够熬到明年的。”
儿子的束脩是大事,丈夫临走前也一直叮嘱,不能断了孩子的前程,所以温母哪怕吃糠咽菜也得紧着儿子读书。
这点粮,他们母子三人仔仔细细的计算着,才够熬到明年,日子真是不容易。
温允禾不禁汗颜,手里已经舀出来的一大海碗黑面,赶紧又倒了一半回袋子里。
一顿饭吃掉人家好几天的粮,罪过罪过。
躲着点温母,她从空间小院里取了一碗荞麦面跟案上的黑面混在一起,看起来也差不多。
然后开始加水,揉搓整理成面团让它先醒着。
这边锅里的水也沸了,温允禾把两只野鸡拎过来,手起刀落,给它们抹了脖子。
两只野鸡的血放了小半碗,也别浪费,等会放锅里煮,听说吃了可以清理人身体里的灰尘,不知是真是假,聊胜于无吧。
放了血的野鸡丢进大木盆里,淋上开水,均匀的烫一烫,过个两分钟,就可以开始拔毛了,烫过的野鸡很好处理,咔咔就是一顿拔。
温母手上动作也不弱,虽然看不清,摸索着也干的很好,她拔过的鸡,温允禾再检查一遍细节就可以了。
鸡毛拔完,这鸡还不算处理完,里面的内脏她也没打算放过。
这年头,吃一只鸡多不容易啊,必须把它吃的没有一丁点浪费才行。
鸡胗,鸡心,鸡肠,鸡肾,鸡肝通通留下。
鸡胗剖开抖去污秽,撕掉上面的那一层黄膜,这层黄膜俗称鸡内金。
对民间有孩童的人家来说,这鸡内金还是难得之物,常常会晒干磨粉给孩子吃,帮助肠胃消化,不过她们现在是不需要这个玩意儿的。
把鸡肠全部套进一根筷子里,然后一拉,肠子就从中间一分为二,方便清洗,操作快捷,就是满盆子的屎,有些没眼看。
内脏全部处理完,足足装了一小碗,每个人能多吃两口,不枉她忍着污秽收拾一场。
盆里的脏水也没舍得浪费,泼到房前屋后的地里,权当肥料了。
接下来就是下锅炖煮。
今晚先吃一只鸡,并一碗鸡杂,剩下一只鸡明日再吃。
至于空间里剩下的几只鸟,就先养在空间里,后面找机会拿出来,今日杀了不做,反而容易放坏掉,九月的天气还有一些热。
野鸡没有家鸡肉多,处理后只有不到两斤,切成小块也不过一大碗而已。
这野鸡瘦的温允禾连焯水都舍不得,免得油花子都跑了,直接下锅炖。
煮沸以后撇去上面的黑沫子就行了,最大程度的保存它的营养。
温母看着锅,她得去地里看看有什么菜能一起煮的。
如今不比后世,煲个鸡汤还得营养搭配,能让大家吃饱最重要,只靠那些肉肯定是不可能的。
温家房前屋后,犄角旮旯都种的是各种菜蔬,舍不得用正经的田地种菜吃,只能这样子搞,村里的人家,大都是这样。
别看房前屋后这点地,种的东西还不少。
温允禾掰了两包嫩玉米,又掐了一大把菠菜。
铁锅里用小火煨着鸡汤,一进灶房,一股扑鼻的香味让她口腔里不停的分泌出液体。
这具身体缺乏营养,太馋肉,再加上炖鸡汤的水是稀释过的灵泉水,这味道,简直了。
“托你的福,娘闻着这味儿都觉得舒服极了。”温母也难得尝到荤腥,脸上都是笑容。
“哪能只闻味道呢,今日大家都要吃饱,吃好。”
温允禾一边说着,一边处理手上的东西,切几片老姜,玉米切段,牛肝菌切片,鸡枞菌撕成条,处理处理,等锅里鸡炖的差不多了,就把这些全部丢进去一起炖煮。
家里没有多余的调味料,也幸好,炖鸡不需要什么调味料,几片姜,一点盐足矣。
锅里继续沸腾,温允禾手里也没停下,开始和面擀面。
家里的条件吃大米饭有些太奢侈了,那些糙米,吃米饭的话,几顿就没了,她只能从面食上想办法。
总得来说还是家里太穷了,她得赶紧想办法挣钱,有钱了想吃啥就吃啥。
案上整整齐齐的码着面条,锅里的鸡汤也快好了,温允禾从柜子里拿出几颗红枣放进去,再撒上一点粗盐,这锅鸡汤基本上就好了。
温允卿和温允微兄妹俩背着背篼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双脚乏力,饥肠辘辘。
“哥,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好香啊!”
“我也闻到了…”
两人越靠近院子,味道越是浓郁,顿时心花怒放。
准是阿姐做了好吃的。
温允禾在家时是最会做饭的,总能把简单的饭食做的有滋有味,这两年换成温允微做饭,只能说能吃,好吃是谈不上的。
“阿姐,我还说这一趟回来做饭呢,你做了什么好吃的,香的嘞!”
温允禾小心的帮温允微接下背篼。
温允卿自已可以放下,不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