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雪地中悄然绽放的红梅却泄露了她心底最隐蔽的想法。司雪娇冷哼一声,不自然地将脸转到一边。
陈平咽了咽口水,同样不太不自觉微微靠近。想起嗷嗷待哺的女儿,又生生克制。
洞府外,初冬的雪飘飘洒洒。哭完了的女儿睡了过去,二人沉默着,只有司雪娇略显不稳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按摩了半天,始终不见效果,眼见女儿又有要苏醒要哭的架势,陈平心一横。
“道友,得罪了。”
说完,陈平俯身低头。
陈平的动作太过迅速,惹得她只能挺起胸膛做人。
好在结果是喜人的,不到片刻,随着司雪娇一阵压抑地闷哼,陈平将饿的嗷嗷待哺的女儿抱到司雪娇怀里。
司雪娇抱着吃奶的女儿,眼底是尚未散开的迷蒙,抬头看向陈平。
想起他刚刚的举动,顿时羞得脸上带起薄红,强撑着瞪了陈平一眼,毫无威慑力地。
“放肆!”
陈平拱手。
“道友莫怪,在下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今后绝不再犯。”
司雪娇摆摆手,心里也知道他是为了女儿。
嗷嗷待哺的女儿终于吃到人生中第一口奶,竭力吮吸着。不一会儿,满足地躺在司雪娇的怀里安静睡着。
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小小的女儿身上,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陈平看着香香软软的女儿,只感觉心中某块隐蔽的角落被她击中。
或许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想当一个好父亲。
他放轻了声音。
“该给她取个名字了。”
司雪娇点头,目光落在女儿身上,不自觉柔和下来。
“司朝阳。”
“陈安安。”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司雪娇挑眉,哪怕压低声音也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的女儿,自然如朝阳般耀眼。将来,她也会成为天之骄子,向阳而生。”
陈平抿唇,这司雪娇也太过分了。自已的孩子不跟自已姓也就算了,名字还不让他取。
恐怕将来能让自已带走女儿还两说。
“在下不求她创造多大荣耀,更希望她平平安安。”
司雪娇美目怒瞪,冷声开口:“孩子是我生的,自然一切由我做主。”
陈平沉默着,自已如今炼气六层巅峰,司雪娇炼气九层巅峰,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哪怕她刚生产完十分虚弱,陈平也干不出在这个时候为了个名字趁人之危的事。
深深叹息一口,从乾坤袋中取出旱烟,到洞府外,啪嗒啪嗒抽起旱烟。
开始思考若是出去后,怎么才能说服司雪娇把女儿交给自已带。
要说武力,司雪娇一个剑修,武力对比自已,只会比自已更强大。
修为差距太大,一时半会儿想要追上司雪娇,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自已如今虽是中品丹师,地位还算不错,在盘棱镇又有中品丹师洞府的阵法护着,乍一看好像还不错,但还不够。
想要给女儿一个良好的环境,让司雪娇同意女儿跟着自已,需要强大的武力,而养女儿,养孟雨晴,需要更多的钱。
这么一看,希望渺茫啊。
司雪娇见他一声不吭地出去,抱着女儿继续在洞府内休息。
炼气六层,又有黑火护体,这初冬的寒风冻不死他。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瞄向洞府外。
直到戌时,见陈平还没有进来的架势。
司雪娇看向洞府外的次数越发频繁。
眼见孩子不知是何原因,睡醒了便开始哇哇大哭。
司雪娇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可哄睡拍嗝,甚至开奶等等都是陈平一手包办。
她自小养尊处优,也不会啊。
司雪娇抱着孩子,就像抱着烫手山芋一样,外加关心则乱,怎么弄都不对。
陈平听见洞府内部传来的声音,收回思绪。
沉默着从司雪娇怀中接过女儿。
说来也是神奇,司雪娇怎么弄都哇哇大哭的女儿,在陈平的怀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又眉开眼笑起来。
望着重新安静下来的女儿,司雪娇不由松了口气。
想想从知道怀孕她决定留下的那一刻起,陈平对自已的种种照顾。以及生产时他不间断地鼓励与实打实的各种好东西投入。在看看陈平这样熟练的样子,
看来孩子她爹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司雪娇的心里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着。
那是将近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分不清那是什么,但并不讨厌。
罢了,不过是个名字,不管孩子叫什么,都是她的女儿,都是要继承上玄国的。
司雪娇淡声开口:“至多姓陈。”
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她作为剑修,女儿的安全自然不用考虑。
她的女儿,若是没有灵根,那便教她做个知人善用的明君,若是有灵根那便更好,直接待在身边修炼。
陈平扭头看了她一眼,司雪娇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居然肯在这事上让步,实在稀奇。
淡笑道:“好,那便姓陈。”
转头看向粉雕玉琢的女儿,眼底是化不开的欣喜。
“陈朝阳?陈朝阳。”
司雪娇看着他抱着孩子一边念着女儿的名字,一边傻笑的样子。不自觉被感染,眼角眉梢也带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微微抿唇。
“她才多大,怎能听得懂?”
“我女儿聪明着呢。”
陈平抱着粉雕玉琢的女儿,憧憬着,只等再过一段时间,孩子大些,便能为她测灵根了。
戌时。
夜色正浓。
洞府外,月明星稀。
洞府内,司雪娇秀眉微蹙,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陈平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关切上前。
“道友这是怎么了?”
眼下女儿还不能吃饭,只能吃奶。哪怕是出于对女儿的粮仓考虑,陈平也会关切两句。
司雪娇蹙眉,冷声道:“没事。”
这种事要她怎么说?说自已又堵奶了?之前她可是说过的,被陈平开奶只能发生一次。陈平也被自已弄得,说以后绝不再犯。
如今让她张口,怎么张得开?
见她不肯说,陈平也就作罢。
直到女儿陈朝阳再次醒来,被饿的哇哇大哭。